9、第 9 章
她霎时间明白了一件事。
李燕庸和丁焕花,是并肩同游,肩膀贴肩膀,共看一片好光景。
而年少时,蔺照雪喜欢上李燕庸的那个元宵灯会——
李燕庸却只是默默跟在她背后,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她以为他默默跟着,是虽性子冷漠,却还愿意陪着她。
可现在和丁焕花一对比,她才发现,是她想错了。
哪有什么真正冷漠的人。
他之所以保持距离,默默跟着,多半是因为厌烦她。
所以能减少说话的机会,就减少点。
碍于婚约,媒妁之言,才不得不陪着。
至于当年什么替她背锅?庇护她?
自然是因为,李家未来的世家妇,怎么能被随意处罚?
这不是打李家的脸吗?
女子名声本来就比男子重要,所以李燕庸代她受过,是最合算的。
何况错在谁,惩罚的人都知道,肯定也不会重罚李燕庸。
他其实,从来就不喜欢她。
对不对。
铺天盖地的猜疑占据了她的心头,让她控制不住烦闷委屈。
那她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?
原本对这场灯会很是期待的圆眼,已经变得茫然难堪。
她在二人身后走着,越走越看不见。
直到人群把她淹没。
她被远远抛却了。
蔺照雪被人群挤到了闹市中央。
周围的热闹,对她来讲,显得刺眼虚幻。
她把自己抱起来,缩起来。
似乎这样能让她显得没有那么可笑。
她被忘在这。
可能命运总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。
模模糊糊的视线里,一道黑红色的袍子,从远及近,逐渐清晰。
稳稳地挡在了蔺照雪的跟前。
冷硬的声音,从蔺照雪头顶上幽幽传来:
“怎么,受情伤了?”
蔺照雪眼圈还红着。
她吓了一跳,圆圆的眼睛抬眼一瞧——
入目,是一个扑面而来便只觉着貌美的男人。
五官锋利高挺,极有大美人的冲击感。
黑袍红绳,腰线挺拔修长,身量极高又有型。
通身价值连城的金玉琉璃,显得五官更为艳丽逼人。
正双手抱胸,黑袍飞扬,居高临下,睨着她凄惨的模样。
让人不自觉臣服。
蔺照雪眼睛瞪得溜圆。
后,她兀自打了个哆嗦。
男人虽貌美,但脸却常年跌着,和一张僵尸脸没什么区别。
黑袍虽然有型,但黑夜里穿在他身上,气质就太过阴森恐怖,仿佛下一瞬,她就要被他有劲的精瘦五指生生掐断了脖子,深深嵌入她的血肉。
是李家家主,李总恒。
蔺照雪最怕的人。
因为,他是真的会随手杀人。
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,心情不好了,她估摸着他连皇帝老儿都敢杀。
杀个她,简直是顺手解决的事。
蔺照雪难受,哭得一抽一抽。但面对这个恐怖男人,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,扯出了一个狗腿的假笑。
求生的欲望盖过了她的悲伤。
她表面笑呵呵,实则从牙里才挤出几个字,一字一顿道:
“李大人啊,您来找我做什么呢?”
她趁机还不动声色往后扒了扒,发现李总恒身后并没有随从。
轻装简行来的?
哎呀,更像要杀人的了!
李总恒看她哭成这鬼样子,随手从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里,拿出了叠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手帕,塞进了蔺照雪手里。
蔺照雪被递手帕,一愣。
啊?
他关心她?
不过,还是哆哆嗦嗦又麻溜地去接。
嘴上人美心善家主。
心里想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
李总恒这个举动,让蔺照雪警铃大作。
他为何要无缘无故来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