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、选择
;上首两人面面相觑,看向两人略显亲密的身影,隐隐觉出几分不对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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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挨着马球场的地方,有一精雅的小院,平常若有什么耽搁或要更换衣物,便可暂时在这处歇脚,此时倒是方便了陈涿,他推开一厢房,骨节分明的指尖攥住南枝的手腕进去,脚随意一踢便将房门紧紧关上。
厢房略显昏暗,唯有窗户处透出浅薄光亮,柔柔投在地上,又因离了人群太远,什么喧闹声都听不见了,只剩下衣物窸窣声和两人的呼吸。
不待南枝提出疑问,陈涿就挑起眉梢,背着光瞧不出神色间的喜怒道:“你不是说,会离颜明砚远些的吗?”
南枝顿时理亏,张着唇半晌说不出狡辩的话,脑袋慢慢地耷拉下去,一幅听训受教的模样。
陈涿松开她的腕,后退一步,淡淡道:“如今母亲和姨母都已认定你与颜明砚关系匪浅,情投意合,不仅要将你们凑到一块,还要让陛下赐婚。南枝,我早已说过让你离他远些,你却偏偏不听,如今好了,你自己向她们解释吧。”
南枝咬着唇,用指尖拽着他垂下的袖口,又牢牢捏在掌心,低声道:“我不想和颜明砚成亲,陈涿你帮我向殿下解释好不好?”
陈涿只能见到她圆鼓鼓的后脑勺,因着簪了枚繁复花簪,碎光随着身形一道晃动,颇为晃眼,他半分没留情,将她的指尖拉下,果断道:“帮不了。”
南枝五官快要皱在了一块,仰起澄澈又透亮的眸光,直勾勾地盯着他:“陈涿,你是见过最最最和善可亲,乐于助人,菩萨心肠的好人了,帮帮我好不好?”
陈涿垂睫,盯着她面团似的脸颊,早已习惯了她这满含虚伪的溢美之词,启唇又道:“倒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南枝尾调上扬,欣喜地看向他。
他道:“这两年母亲和祖母一直张罗我的婚事,前几日陛下听说你我曾在扬州相识的传言,还要我们两人赐婚,只是被我婉言回绝了。如若你我成亲,不仅可解眼前的燃眉之急,也可让母亲不再强行令我相看女子,是为两全其美的法子。”
南枝的眼睛比方才睁得还大,从耳朵尖蔓延的绯红染到了脖颈,警惕地后退一步,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。
她颤动着长睫,弱声道:“能不能换个法子?”
陈涿从喉间轻嗤了声,向前一步将她逼退到桌前:“那日你在府前污蔑我是你在扬州的夫婿,如今街头茶坊还传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,如今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,怎么,坏了我的名声又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?”
他微倾下身,双手撑在南枝身后的桌上,将人牢牢束在一方小角落里进退两难。
南枝腰身倾在桌前,指尖按住桌角才堪堪稳住身形,被他说得愈发心虚,支吾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陈涿道:“现如今姨母想让你和颜明砚成亲,你大可拒了,只是往后姨母定会时常将你们凑到一块,那颜明砚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,说不准哪天真的点头应下,到时你更麻烦不断,难以说清,想要彻底永绝后患,只能早做了断。”
他微眯起眼,沉眸道:“所以,要么选他,要么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