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、是她

sp; 陈涿顿了会,启唇道:“这簪的确是我送予她的,不过其中另有缘由,并非与她有首尾。”

  说着,他又盯向她,漆黑眸间冒出些晦暗的冷光,启唇道:“如若我真想灭口,怎会允她一路到了京城,甚至还跑到府前胡搅蛮缠。在扬州时,她就再也张不了口了。”

  南枝浑身一哆嗦,细嫩指尖死死地捂住了嘴,圆眸沁出慌乱的水光。

  像是只怯生生地,被逼到墙角的灰脸小猫。

  陈涿轻嗤了声,夹杂着淡淡嘲意:“再且,我绝无可能与她有什么。”

  陈老夫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转了几圈,挥手道:“季妈妈,你将这姑娘下去换身衣裳,再去寻个大夫给她瞧瞧。”

  季妈妈点头称是,到了南枝身前引着她离开厅堂。

  南枝心有余悸,悄悄转眸偷看了陈涿的背影一眼。

  身量和长相尚算不错,若街上瞧见,她是有可能动心,只是这脾性,她怎么能容忍得了的,难道真是为色所迷?

  她眨了眨困惑的眼睛,实在想不明白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府邸偌大,回廊环绕,路过数个一样的檐角,前面的人终于停了步。

  季妈妈面宽体胖,看人时自然地浮起敦厚的笑意,温声对她道:“姑娘先在这处换了衣裳,我去引大夫,一会便回来。”

  南枝连忙低声应下,推门进了房。

  房内没人,床沿放着件叠好的翠青襦裙,盆架上放着一铜盆,盆内热意氤氲,一瞧便是刚端来的。

  南枝脱下破烂不堪的灰衣,又瞧见了那刀伤,痛意忽然加重。

  她趁伤口不备,快速套上襦裙,捏起热帕轻轻擦去脸上污泥。

  门外响起了道轻微的脚步声。

  她想着是大夫,随意启唇道:“季妈妈,我换好了,让大夫进来吧。”

  门被推开,响起起连绵的吱呀声。

  南枝将帕子拧干,随意搭在盆沿,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转身,道:“季妈妈,你——”

  声音戛然而止,几步外,被光影笼罩的门框处,陈涿抬睫,幽幽地看向她,启唇道:“你叫南枝?”

  南枝心怦怦乱跳:“是,是啊。”

  她换了身脆青的襦裙,灰扑扑的泥点也被擦干净了,脸颊瓷白,许是因慌乱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,在清新淡雅的衣裙衬托下,硬生生冒出了些明丽浓艳的颜色。

  渐渐地,和陈涿记忆中的脸对上。

  他眸光不变,走到她身前,就见她慢慢垂下了毛茸茸的脑袋,像是鹌鹑似地缩起来。

  他轻嗤了声,指尖掐住她的后颈,用力,没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,将那脑袋生生抬起来。

  南枝后颈一阵捏痛,可又不敢哭,泪花积蓄在眼眶里,可怜地看着他。

  “说,你来这是为何?”

  陈涿褪去了些在厅堂时清雅的模样,眼尾微垂,破出了阴沉的戾气,像审问犯人似地盯着她。

  南枝快速转动着脑袋,以为他是问自己来这作何。

  于是,她伸手攀扯上他的袖口,眼睛红通通又饱含着情意,软声道:“夫君,我来寻你啊。”

  陈涿整个身子僵住,指尖停顿,隔着乌发隐约触到了细腻的肌肤,轻点着泛起酥麻。

  他皱眉,松手,将她快速推开:“你胡说什么?”

  南枝踉跄着站好,捏了捏袖口,愈发笃定那些刺客是他派来的。

  在扬州与她浓情蜜意后,又嫌她出身低微,不配为妻,为了不损官声,暗中拍刺客追杀她,以此保全他风光霁月的伪装。

  南枝冷笑一声:“我摔下山崖,丢了一些记忆,但还是能想起大概的,就是你。我身上只有那根簪子,是专程来京城寻你的,如今你竟又翻脸不认人了!”

  陈涿看着她,捏了捏发涨的眉骨,一阵无言。

  去年他为追查逆党,一路查至扬州却意外中了陷阱受伤,奔逃间躲进一寺庙厢房内。

  没一会,外面便响起了姑娘家的说笑声,似是其中一人定了婚约,此行是专程来还愿的。

  很快,这有婚约的姑娘进了厢房。

  他重伤难起,又怕惊动逆党,只能抬剑抵在那姑娘身上,威胁她莫要声张。

  那姑娘吓得脸色惨白,还朝他一直点头:“我、我嘴巴很紧的,你把剑拿开,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乱说!”

  他失血过多,依在榻上喘息着。

  那姑娘眼睛睁大,颤着指向地上血点,惊呼道:“你流血了!这么多,不会死吧?”

  “……闭嘴。”

  那姑娘讪讪捂住嘴,到一旁翻腾起了箱笼,捻出了什么,又凑到他跟前问:“你是好人坏人?”

  说着,又悄声自言自语道:“藏在厢房里,还受了这么重的伤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  他深吸一口气,翻遍全身只有一能证明身份的木簪,扔给她道:“我是京城的京兆尹,你若再多嘴,碍我公务,便将你也抓回去。”

  得了这句吓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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