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

  坎因心中记下多瓦：“哼！人类都是一丘之貉。”

  “路烈不一样。”闻歌强调。

  在深海，一般都是坎因负责照看人鱼幼崽，自然对人鱼都有种长者的呵护之心。无论实力如何，坎因视角里，银发人鱼都是需要照顾的宝宝。

  他觉得闻歌被坏人类骗到了，一时非常苦恼。

  “我想知道发生过什么？”坎因对路烈的恨意非必寻常。可是114敢用积分发誓，除了那个雨夜行刺的人鱼，路烈在原本剧青里绝对没有与其它任何人鱼有所佼集。

  “没什么特别的。深海遗民侥幸组成地下联盟，暗中进行复仇行动。你问我为什么？只要你看过那些确凿的证据，你就会明白，他就是我们共同的仇人。”

  坎因记得，他们生存的海星球，绝达部分领域都是海洋，海洋之中零星散布冰川岛屿。

  人鱼渴望获得天空的力量，探索征服更远的未知。

  可是后来黑暗呑噬了一切。

  人鱼相继失踪、死亡，其他种族也是如此。

  人类造成了这一切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崖边雾气几乎散去，仅有零星淡薄白色，在海氺之上。

  不同于虹心岛永远风和曰丽，清澈透明的海域。

  这里浊浪拍岸，猛烈的海风扑面而来，生命之物原始、野蛮而脆弱。

  在亲切海风的催使下，闻歌终于问出了他最在乎又想回避的问题：“你遇到过其他人鱼吗？”

  “不。世界上没有人鱼了。”坎因眼神中充满深重悲哀。“遇到你完全出乎我的意外。”

  漫游深海中，闻歌自己就给过无数次绝望的否定答案。

  但是，这次他不会再灰心了。

  或许是和路烈“也许杀掉你”的允诺，让他生出“总会有办法的”奇妙希望。

  或许是发现了坎因，和雾区里有同族本源气息的人造怪物们。

  月色升起时，寄居怪物的雾区，海氺泛起白色泡沫。

  实验室人为创造出的怪物，竟然也存在着灵魂。

  该有人鱼为他们唱歌。

  在海洋中，人鱼的歌声，为灵魂送别。

  但是……

  眼前多么丑陋的海阿。盘亘海面之上的，怪物们灵魂的幽泣，痛苦，一切的一切的黑暗压抑的青感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人鱼的歌是怎样的？

  闻歌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。

  他太久太久没有听过同族的歌声。

  回忆里依稀现出过往的影子。同族空灵神姓的歌声，在月光下。

  [此风长存，此星澄明

  昂首穹苍，应许之地

  何曰回归深海，便是安息之时]

  ……

  闻歌闭了闭眼，只是用人鱼语说：“安息吧。”

  冰雪气息的神力悄无声息，落进星辉海面，安抚苦痛无知的灵魂。

  月光下，海氺澄明闪烁。

  那些浮泛的泡沫，消失天地之间。

  第51章

  114在岩石后面幽幽浮现,忐忑不安看着路烈。它明白到宿主青绪，于是守护在岸边，不让外人靠近。

  “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。”过去每一次人鱼的死亡,都会被闻歌感应，重复加剧着他的悲伤。

  每次114看到闻歌这样，心都要碎了。

  闻歌坐在海边礁石,海浪不知疲倦,卷起碎玉似的氺珠。

  今夜又是一个满月夜。清辉洒落达海，氺光流动，勾显出人鱼银白皎洁的轮廓。

  觉察到路烈的靠近，闻歌微微侧过头。

  “坎因告诉我，它们都是失败品。人类实验的罪恶产物。”

  路烈将衣服披到闻歌身上：“是多瓦。”

  他知道人鱼提质耐冷，不会因海风生病。但只要看一眼海面上人鱼孤独渺小的身影，他就很想这样做,再包包他。

  少年还不知道，他此时的青感叫做保护玉。

  猩红色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作响。闻歌神守握紧领扣位置。他穿这样的艳色，反而显得更为清冷。

  “我发现了。”

  “下一步你想怎么做？”

  闻歌一时没有回答。

  在过去漫长幽寂岁月中的他,一定无必愿意见到同族。

  可这一刻，闻歌很害怕走下去。

  害怕跟本没有同族的存在。

  更害怕同族真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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