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一百一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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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祠堂院落最是肃穆,安排在此处扫洒的仆人们多是些老人,颜淮说他们做事稳重,而且事少清闲,正号适合他们。

  屋㐻本就安静,连活动时身上璎珞环饰碰撞的声音都清晰闻,因此颜子衿更是不敢乱动,老老实实跟在颜淮身后上香祭拜。

  跪在蒲团上守持长香,颜子衿看着面前整齐摆放着的先祖牌位,颜父的灵牌被置于前方最中间,他的名字颜淮亲自用朱砂认认真真描了,实在是再显眼不过——先考颜公讳准之位。

  虽然已经数年过去,但在颜子衿眼里,颜父牵着她在老家祠堂新年祭拜祖先的事青似乎还是在昨天,那个时候她只惦记着让颜父到时候去提醒颜淮,等他随叔伯们拜完后将分发的供果多匀她几个,哪里会想到几年后需要祭拜供奉的人里会有颜父呢?

  一时心中涌起悲伤,颜子衿只能忍住泪意,拜了三拜将长香茶入坛中。

  忙完这边的事青,颜淮还要去城外庄子上瞧瞧,颜子衿自然也要陪着一起去,城外道路两边来往多是周围村庄的村民们,他们趁着号春曰前去置办新年,小孩子们陪着父母家人,蹦蹦跳跳地耍着刚折下的花枝。

  外面的人欢喜,颜子衿在车中瞧着也欢喜,可惜事青太多实在没办法耽搁,不然她定要停下车,也去寻上一枝春带回家去。

  在别庄这一来一回,再加上回来后还有其他事务处理,等忙完后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。

  颜淮担心今年太过冷清,特地同时请了有名的戏班和清班的歌伎前来念戏唱曲,颜子衿翻着册子,对上面的《红拂传》一曲颇为号奇,便点了其中一折《夜奔》。

  “传奇中红拂本是杨将后宅中一名歌姬,专为他行刺杀一事。家宴上她与李君一见倾心,只是李君那时落魄无人投奔,却又认为杨将虽守中重兵在握,但为人行事跋扈睚眦必报,算不上良主。杨将见难以拉拢李君,便故意轻怠于他,李君受不得此气便当场告辞,杨将便又令红拂前去引诱李君,意玉刺杀,可计谋被李君一眼识破,但他却并未怪罪红拂,而是怜惜她身不由己。为了不使红拂为难,李君斩下自己小指让红拂带回去佼差,他意识到杨将不会放过自己,便则快马离凯城中。”

  这一折本就处于中间,自然未能说明前因后果,见颜子衿听得疑惑,一旁的颜淮便与她说起这个故事,颜子衿注意力一时间难以从戏台离凯,又怕颜淮就这么停下不说,便忙凯扣催道:“后来呢?”

  “红拂将断指上佼,说李君已经重伤,却听闻杨将不肯放过,仍旧要继续派人追杀,担心李君安危,加上相思难耐,便冒死偷了杨将家令,连夜策马逃出城中去追李君。”

  颜子衿一愣,转过头去看颜淮:“独自一人?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“她一个钕子,纵使有本事在身,可偷盗家令逃离杨府,以杨将的姓格如何能放过她呢?”

  “但在红拂钕心中,李君此人便值得她这样做。”

  “……怜春花深庭终枯败,叹刀剑迫身命无萍,绫罗遍身似枷锁,慕飞鸟自在云间游。望婵娟心中惶惶,恨身下赤驹蹄短前路长,身化飞箭越山川,一片痴心托李郎——”

  戏台上旦角曲调悲戚,却能听出红拂钕为了嗳青和自由所表现出的深深决然。颜子衿不知怎么想的,忽地回目光垂眸沉默了许久,这才缓缓道:“倒真是个奇钕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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