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栾屹这找回点面子,没想到栾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认输了,实在是出人意料。
北城明面上是栾、容以及另外的时、夏四各占一方,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实则是栾家一家独大。
栾家底蕴深厚,是彻彻底底可追溯百年的书香门第,按理来说这样的世家大族自有一套清高做派,但栾家显然不同,深知“故步自封,只会自取灭亡”的道理。
栾家上任当家人栾均是最早借着时代东风兴起的一批商人,房地产、医疗、食品遍地开花,到了栾鉴臣更是以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进军互联网等第三产业,更别一年前新上任的栾琢视野更是开阔,将目标瞄准了海外。
今夜一朝得了栾屹一句认输,段正青可谓畅快至极,他到不担心栾屹如何,他有自知之明,在栾屹眼里他不过一个小喽啰罢了。
这项台球活动没进行下去,生意也谈完了,段正青笑着和栾屹道别,搂着个美女去了楼上客房。
阁楼所有工作人员都有明确的职责界限,有的提供特殊服务,又的只仅限于打杂,从他们的衣着能轻易判断出,因此栾屹对乌白的到来才略感意外。
从卫生间出来,先听见水龙头水流的水声,淅淅沥沥不知道放了多久。
站在洗手池前的人很专注,低着头,一手撑着台沿,一手掬着水冲洗自己嘴唇,他动作粗燥,额前的碎发都被打湿成一绺一绺,略显狼狈。
从栾屹的视角,只能看见镜头中的黑色头顶。
他不是很清楚乌白在这里工作的目的,但一定和钱有关系,也正因如此,他选择完成这场“台球”,不至于影响乌白拿到手的钱,只在最后时叫停。
他依稀记得这个时间段,乌白应该才高二,也就是17岁,还没成年。
在这种地方工作不代表抛弃了自尊心,只是走到死胡同不得为之,尽管与乌白不过几面之缘,但任谁都不愿意糟糕的一面被人撞见。
栾屹抽身离去,但没料到乌白先抬起了头,目光便在镜子里不期而遇。
有水珠从额角滴落袭来,乌白嘴唇被蹂躏得通红,在看见是他时乌白手忙脚乱地抽取盥洗台上的纸巾,想擦净那些水痕。
纸巾盒空了,甚至因乌白乱糟糟的动作而掉在地上,发出令人尴尬的一声嘭。
栾屹帮他捡起纸巾盒,又一次递着手帕过去:“擦擦吧。”
乌白接过手帕,胡乱地说:“谢谢。”又说:“对不起。”
栾屹不是很明白:“对不起什么。”
乌白没有擦从发梢滚落到脸侧的水珠,而是说:“我……我是第一次做,没有经验。”败坏了你兴致。
乌白语焉不详,栾屹却懂了,他与乌白非亲非故,既无关系更无交集,真要论大概只有一个妹夫关系,且不提是好几年后的事,这事本就没有任何事实依据,像镜中花,水中月。
唯独面前这个才17岁的乌白是真的,于是栾屹道:“你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,你做的很好,是我没有兴趣,而且没影响你工作拿工资就好。”
乌白很突然地一愣,又没有理由地鼻尖泛酸,不自觉地垂下头:“没。没有。”
栾屹说:“那就好,再见。”
话音落了,消失在空气中不过三四秒,乌白追了出去,却只看见合上的电梯门。
乌白不再动了,站在原地,闭下眼再睁开时眼中那点折射出的稀碎的光斑都消失了,瞳孔一反常态地漆黑如墨。
他盯着电梯门,紧紧攥着手帕,牵连出道道褶皱,眼中一片清明,专注。
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第154章
早上吃饭时栾清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件极为励志的消息。
栾清放下筷子,十分郑重道:“爸妈,大哥,二哥,我找了一个家教,晚自习下课后补习两小时。”
栾鉴臣一愣,继而哈哈大笑:“小清出息了啊。”
与栾琢、栾屹不同,栾鉴臣在学习对栾清向来没什么要求,也许是三四岁的年纪亲生父母就因意外双双去世,栾鉴臣只希望栾清平安、快乐、顺遂即可。
因此即便栾清成绩不理想也从来没有人做过多干预,不过既然栾清主动提了这事全家人也都没反对。
只栾琢多问了一句:“什么人,调查清楚了?”
尽管与栾屹相对比栾琢面容算得上句温和,但栾清明显要更怕这个大哥,很乖地小鸡啄米点头:“是我一个学校同学,高二的。”
栾琢眉心稍敛:“可行?”
栾清听得出栾琢话里的质疑,据理力争:“当然可以,人家虽然才高二但人家成绩优秀,把把年级第一的好不好,而且我也只补习物理、化学这两门科目。”
见栾清如此坚定栾琢也不再问了,左右补习在家中进行,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。
由于担心自家妹妹被人坑了,栾琢晚上特意早回几小时,留在家中见一见给栾清补课的同学,有栾琢在栾屹也就不必担心,在公司加了班。
前阵子接手的小说游戏版权开发策划组提交多种方案,栾屹无一列外全部打回,没有新意全部都是老掉牙的套路。
一连加班半个月并亲自参与策划终于敲定最终方案,栾屹也得以按照正常点下班。
栾鉴臣与罗晶晶卧室在三楼,他与栾琢、栾清均住在二楼,二楼廊道亮着灯,断断续续的讲课声与明黄色的光一同从图书室虚掩的门缝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