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骂完,他才发现前方停着一辆马车,几乎把巷子堵得死死的。他气不打一处来,还未开口,便见一俊秀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走下。
他手拿折扇,眉眼含笑:“马大人,好巧,这是往哪去?”
天香楼 二楼包间
马正自坐下后就搓着手,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瞟,谁能想到他在去相府的路上碰到了贺兰旭,又莫名其妙被他“请”来酒楼吃饭。这贺兰旭乃当朝新贵,还是皇上的心腹,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和自己吃饭?他想干什么?
另一边,贺兰旭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马正,即便他极力掩饰,贺兰旭还是看出了他眼底埋藏的恐惧和不安。
直到上完最后一道菜,小厮关门而去,贺兰旭粲然一笑,拿起酒壶给马正倒了一杯:“这竹叶青是天香阁的珍品,外面喝不到,马大人尝尝。”
马正诚惶诚恐的捧住酒杯:“谢贺兰大人。”
贺兰旭脸上一直挂着温润无害的笑:“只是单纯吃个饭而已,马大人不要紧张。”
马正挤出一个笑:“贺兰大人说笑了,我我不紧张。”
贺兰旭笑意更盛,他指着马正面前的菜道:“这青萝卜丝鲫鱼羹用的鱼是今早特意从苏州运来的,还新鲜着呢”
贺兰旭洋洋洒洒的介绍着桌上的菜,马正面上赔着笑,实际根本没听进去。贺兰旭讲完菜,又开始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事说笑,好似就是来找他闲聊的。
马正心里像被油煎一样,在听了贺兰旭闲扯半个时辰后,他终于忍不住了,汗颜问道:“不知贺兰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贺兰旭道,“马大人乃朝中股肱之臣,这么多年来为朝廷,为皇上尽心尽力,恪尽职守,贺某打心底敬佩,只是请大人吃个饭而已。”
马正一边赔笑,一边在心里大骂贺兰旭还不说人话:“贺兰大人过誉了,在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,哪里值得大人这顿饭?”
“马大人无需自谦,贺某就算再请十顿饭,大人都担得起。”贺兰旭抿了口酒,“自皇上登基至今,若不是有朝各位大人,哪能有今日国库充裕,政治清明,百姓富足的盛景?”
他话锋一转,又道:“只可惜并非所有官员心里想的都是朝廷皇上,贪赃枉法,鱼肉百姓的大有人在。近几日朝中发生的事情,想必马大人都知道吧。”
马正心里咯噔一声,心道,终于来了。
他面上佯装镇定:“下官知道。”
贺兰旭叹了口气:“陛下对此很是忧心,也大为失望。”他暗自注意着马正的反应,继续说道,“尤其是魏礼民贪赃枉法,以权谋私,为一己私欲,而置朝廷百姓于不顾。这样的人真是配不上朝廷命官四字。”
马正正义凛然道:“魏礼民犯下如此大错,实在可恨!真乃江山社稷之毒瘤!依下官看,就该砍了他的脑袋!放在西门菜市场以示惩戒!”
贺兰旭被他逗乐,忍不住抿唇一笑,正色道:“可惜魏礼民一案牵涉官员众多,哪能这么快处置他。不过也快了,大人不必着急。”
马正一听,心里瞬间急了,他佯装无意道:“听大人的意思,莫非那魏礼民都招了?”
贺兰旭:“诏狱内百十种酷刑,再硬的骨头走一遭都变成烂泥了,焉有不招之理?”
马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过了片刻,他没忍住,又问:“那他都招了什么?”
贺兰旭不答反问:“马大人觉得他应该招什么?”
马正:“大人说笑了,这我哪知道。”
贺兰旭颇有深意道:“总之皇上秉公行事,既不会冤枉一个好官,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官贪官。”
马正惊出一身冷汗,一时都不敢去瞧贺兰旭的眼。
贺兰旭假装看不到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:“不过我确实听说了一些关于大人的谣言。”
马正猛地抬起头,脸上满是惊恐,他意识到自己失态,急忙低下头,强颜欢笑道:“什么谣言?”
“方才也说了魏礼民一案牵扯人数众多,朝中好几位大人都被请去问话。”贺兰旭道,“贺某听说有人为了戴罪立功,竟然污蔑大人你伙同魏礼民贪污军款,以次充好给将士做棉衣的事。”
说到这,马正手一抖,杯子哐当倒在了桌上。
贺兰旭一边扶起,一边倒酒,“这事若是真的,说不定皇上会看在他戴罪立功的面子上网开一面。”贺兰旭声音很好听,清透明朗,马正却觉得这声音如鬼怪索命一般,吓得面无血色,僵在原地,“可惜,他污蔑的是大人你,必然不会得逞。大人怎么可能做那种诛九族的大罪呢?待贺某查明真相,一定还大人一个清白。”
马正听到这已是四肢发麻,怯懦又生气道:“是谁?”
贺兰旭一展折扇,笑而不语。
马正总算明白贺兰旭为何年纪轻轻便能稳居相位。这人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温和无害的笑,仅凭一张嘴就能令他崩溃于无形,感到恐惧不安,心计不可谓不深沉!
此外,他算是听明白了,这贺兰旭今夜请来,实则就是暗示他,只要查清魏礼民一案,他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。
马正又怕又怒,内心还有些埋怨薛炳业,薛相不是说这件事他会处理吗?到底是谁为了活命这么害他?魏礼民应该没那么傻,他若是说了直接死路一条。千回百转间,马正想到了一个人。
难道是高裕?
对,肯定是他,当日在相府,他就在一旁听着!怪自己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