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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家出走,他心里憋着一股气,但他不知道要把这股气撒在谁身上,直到他发现秦暮修还活着。

  只能怪秦暮修了,不是吗?要是连秦暮修都没错的话,那错的又是谁?

  可笑的是,他唯一能恨的人,竟然是救了他命的人。

  其实秦开正对他也没有那么好,秦屿早就察觉到了,他和秦开正的相处模式和别的父子不太一样。

  与其说是父子,不如说秦开正把他当一个十分具有研究价值的试验品来看。

  秦屿知道,却也甘愿,因为除了这个,他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?

  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,唯一能抓住的只有秦开正这一根稻草,偏偏这根稻草上还挂着其他人。

  他自欺欺人的以为,只要自己攥得够紧,总有一天会爬上岸去。

  可如今,亲手割断这跟稻草的人竟然是他的母亲。

  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。

  这么想着,秦屿原本攥紧的拳头,也在此刻缓缓松开。

  他抬眼,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秦暮修。

  后者只淡淡得瞥了他一眼,就像在看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。

  为什么呢?秦屿想,明明秦暮修应该很他的,为什么他一点表情也没有,甚至仇人将死,他眼底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。

  秦屿终于才明白过来,原来不止没有人爱他,就连该恨他的人,都不在乎他。

  有意思吗?真没意思。

  是啊,真没意思,不过还好,他应该……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
  “妈……”秦屿喊了江琳一声,眼神却没有看她,只空洞地看向房间的某处。

  “好累啊,妈,你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,真真假假的,好没意思,好没意思……”秦屿说着,眼皮越来越沉重,心却渐渐变轻。

  江琳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渐渐听不清了,整个世界好像都突然变得安静了,真好。

  秦屿死了。

  他倒在江琳怀里,眼睛里流出血色的泪滴,看起来十分瘆人。

  医生只上前看了一眼便沉默着摇了摇头。

  江琳声嘶力竭地哭喊几声,竟也晕厥过去。

  凌虞见状,只能安排人先救江琳。

  房间里有些嘈杂,秦暮修只站了几秒钟便退了出去。

  隔间门关上,隔绝了里面的声响。

  秦暮修走远几步,最终在窗边站定,一双眼睛沉沉地看向窗外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  飞船早已开回了凌家,停在后花园里。

  目之所及,是各种各样打理得整齐好看的绿植。

  秦暮修神情淡漠,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攥紧,掌心有冷汗浸出。

  “在想什么?”宋远慰问。

  “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吗?”秦暮修问。

  正在这时,宋远慰猛地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,好似有千根针扎似得。

  宋远慰被这突如其来的疼激出一身冷汗,没听清秦暮修说了什么。

  “你怎么了?”秦暮修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于是开口问道。

  “嘶……好奇怪。”那阵剧烈的痛感来得莫名,去得也莫名,就好像一切只是宋远慰的幻觉罢了。

  缓了缓,宋远慰才道:“没事……没事了,不过,你刚刚说了什么?”

  “……没什么,废话而已。”

  “是吗?”宋远慰喃喃道:“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奇怪。”

  宋远慰这话一出,秦暮修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瞬。

  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  要是宋远慰没有和他共感,或许也不会察觉到秦暮修的异常,但他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,他自然察觉到了。

  刚刚在里面的时候,听那对母子讲话时,宋远慰就总觉得秦暮修有些不对劲。

  又或者说,从一开始,宋远慰就觉得秦暮修不太对劲。

  已经两次了,他什么都没做,但剧情点就是莫名其妙地上升了。

  上一次是因为秦暮修救了凌星文,然后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,让宴观鸣吃醋,这一次,又是秦屿的死……

  如果按照原著剧情来看的话,秦屿现在应该还不用死,又或者说,秦家的事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就被解决。

  但秦暮修去到秦家之后,一切都好像在朝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。

  直到看见秦屿闭上双眼,宋远慰似乎才有些明白过来,那些剧情点到底为什么会上升。

  离开秦家那一刻起,秦屿和江琳是不是就注定不能再活下去了?

  所以,本来应该发生在后面的死亡剧情提前了,剧情点才上升的。

  到底是为什么呢?

  是偶然还是巧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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