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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景之回头道:“忘了与你说,林乔那边的事情已经基本处理妥当,你想他尽快回来,还是晚一些?”
谢仪舟一直以为林乔是去帮他顺着方震的线索抓捕潜逃水贼的,他没回来,她不能丢下林研不管,因为这个缘故,离京的想法被搁置了许久,现在陡然提起,谢仪舟先是一怔,而后眼神黯淡了下来。
总是要分开的。
……林乔有时会擅自行事,但有人出主意总比一个人瞎捉摸好……
“早些晚些?”江景之道,“早些的话,五日之内就能回来,若是晚些,两三年也有可能。”
“两三年”这个时间段突兀地打断了江景之的情绪,她疑惑问:“这么久?”
江景之道:“这不是怕你的手恢复不过来吗?”
“……”谢仪舟登时明白了,什么询问她的看法,江景之分明是在故意气她。她若是敢说想要林乔早些回来,他一定会找借口说回不来。
“说话。”
谢仪舟板着脸开口:“我想他晚些回来,他回来越晚,我就赖在这儿更久,使劲花你的银子。”
“行。”江景之道,“我不缺银子。”
没刺到他痛处的谢仪舟闷闷转身,走出几步,不甘心,回头道:“我若是想他早些回来呢?”
江景之道:“他明日就能启程回来,只不过你也知道他胆子大,行事张扬,难保在江波府得罪些什么人,归途中说不准会遇到什么意外。”
这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她,林乔不能顺利回来!
那为什么还要问她?
谢仪舟怒目而视。
江景之微笑,“生气了?想打人?方才不是还说要做个温柔的好姑娘吗?”
他果然是故意的!
谢仪舟嘴角压得低低的,两手紧攥,努力不让自己动手。
江景之面不改色地任由她用眼神鞭打,片刻后,眉眼一皱,神情认真起来,道:“我是不是说过你的眼睛给我一种熟悉感?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瞪饿死鬼?”
谢仪舟立刻转过脸,一言不发地往外走。
江景之跟在她后面,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:“你不肯为我煲汤,不再与我动手,果然不想我恢复记忆……等等,难道那时候你每天都对饿死鬼非打即骂?”
谢仪舟不理。
江景之记起那个由一口汤引起的梦,又歪曲事实道:“你该不会还因为怕花银子,不给他吃东西吧?”
“不然你为什么怕我恢复记忆?总不能是看饿死鬼英俊不俗,出手轻薄了吧?他重伤动弹不得,你若是想做什么他可反抗不了……”
听他越说越离谱,谢仪舟怒而转身,道:“赔我银子!”
江景之:“什么?”
“上回在城外你给的银子是报答救命之恩的,不算赔偿。饿死鬼打翻了我的碗,弄脏我的褥子,吃了我许多食物,你赔我银子!”
“这也要清算?”江景之无奈叹气,“行,多少?”
谢仪舟在心里默算了算,道:“三两。”
江景之做好了她狮子大开口的打算,听见这个数,失笑道:“三两银子也追着讨要?看来谢三小姐不仅小心眼,还很抠搜。”
谢仪舟道:“我就是抠搜,若是能重来,我连一口饭都不要给饿死鬼吃了!饿死他!”
“为了三两银子气成这样?”江景之还在取笑她。
谢仪舟不想与他说话,沉着脸道:“快还我银子!”
“三两银子我还会赖账?”江景之端着清贵的君子姿态道,“等你离开那日我定会还你。”
谢仪舟现在很怀疑他还会不会放自己走,但她今日与江景之说的话够多了,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的气受,转过身,快步远离江景之。
她加快了步子,江景之动作没见改变,人却如影随形,时刻在她身旁晃悠。
谢仪舟不能再快,干脆放缓步调,江景之也随之慢下,阴魂不散的小鬼一样纠缠着她。
这个时候就该按住他狠狠抽打一顿!
……他就想让她动手呢,她偏偏不动。
谢仪舟忍气吞声了一路,等到了映雪湖附近,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,连身后江景之叮嘱她当心都没搭理。
映雪湖宽阔清澈,河堤上种满了桃李,每逢春和日暖的时节,花树绽放,鲜艳明媚,这里就成了怡人的散心赏景去处。
而今秋阳高照,花树枯黄,河堤上的美景削弱,湖对岸的小山却缀满火红的枫树,红枫与枯黄枝叶、苍翠的常青树木共同织就出姹紫嫣红的瑰丽景象,远远望去,仿佛是夏日浓
烈的晚霞倒扣下来,覆盖在整座山峰上。
这时节在湖心荡舟,配上茶点酒水,赏着绚丽秋景,不失为一桩美事。
有这种闲情逸致的人不在少数,湖面已有小舟悠然浮动。
谢启韵已经到了,在船头与谢仪舟招手,身后站着周琦与两个侍婢。白日里凉意轻,几个姑娘的穿着都不算多,周琦却裹着件披风,瞧着快要被风吹散了。
他若是再倒下,又得谢启韵去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