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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两只可爱的雪人摇摇晃晃,耳边只听太宰治大呼小叫:“这里好出片!”

  然后拿起相机拍个不停。

  嗯,相机?

  “你什么时候买的相机,之前没见过。”

  “哦,这个呀。”太宰治晃晃手里的相机,轻飘飘道:“昨天在酒店叫了个闪送,雪纪可能正在洗澡不知道吧。”

  我无语,“你这不是浪费钱吗,我记得家里已经有一个相机了。再说也不是多特殊美丽的景致要洗成照片欣赏,手机拍拍不就好了。”

  “你在说什么呀,这么漂亮的雪景还是在雪纪的老家,当然要用心对待。”太宰治嘟着嘴,又高高兴兴地举起相机咔嚓咔嚓,“看镜头,这边。”

  职业病,我立马找到最适合取景的位置摆了个造型露出完美的笑容。

  “这才对嘛,我想和雪纪在札幌留下美好的影片和回忆。”

  太宰治招呼我过来,“你看,要是笑得再真诚一点就更好了。昨天雪纪一直不高兴,难道很讨厌和我出去玩吗。”

  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。

  我愣住了,我昨天一直不开心吗。

  我以为不开心的人是太宰治……因为我把他的头发剪毁了,我以为是我一直在哄太宰治开心,结果竟然是反过来?

  “是啊,你站在学校门前时神情那么落寞悲伤,还有在福利院看到院长时思念的味道都要把办公室占满了,甚至从东京出发开始你的情绪就一直低落,还没事人一样和我赔罪剪坏发型。”

  太宰治连珠炮一样说完后长舒一口气,略短的额发果真如我所言露出了他平时总是遮掩的眉眼,那俊美的五官纠结成一团又舒展开,只有眼中繁星点点,就像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。

  “森雪纪,你大可以多任性一点,多依赖我一点。”

  他说着解下脖子上棉绒的围巾系到我的脖子上,在这之前我坚称一个合格的北方人只需要一件羽绒服就能度过冬天,帽子围巾手套都是给来旅游的南方人准备的,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想要情侣围巾的要求。

  现在我和他一起围着同一条围巾了。

  好温暖,本身就足够暖和的围巾传递了另一个人的体温,这份温暖将脖颈牢牢护住,再顺势而下堵住了从领口灌进来的风,胸口小腹都暖洋洋的。

  原来我不是不怕冷,而是习惯了寒冷的感觉,才能独自一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严寒酷暑。

  “雪纪,我们现在的关系和从前不同了,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不是吗。”

  太宰治用一半的围巾打了个结,这时的他一点都不像往日那般轻浮,沉静下来的他仿佛洞爷湖的湖水。

  洞爷湖是不冻湖的最北限,它由千万年前喷发的火山陷没后形成。洞爷湖旁的有珠山至今仍是座活火山,也就是说或许有朝一日洞爷湖会湖水沸腾,鱼虾翻白,岩浆一样的湖水喷发将湖边的山樱焚烧殆尽。

  太宰治就好像这片随时可能变成岩浆的湖水。

  他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本能,把自己装进好男友的皮囊里,以此来宽慰我不要对这次旅行灰心丧气,这本该是情侣最爱的独处时光。

  是我先提议到我的老家看一看的,我真是太差劲了。

  “有时我也想勇敢一点,主动解决和恋人之间的小问题,雪纪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,我在慢慢成长为有担当的男人哦。”

  太宰治说,他看着我目不转睛。

  我抚摸着胸前围巾的一角,躲开了他的目光。

  我们的关系好像调转过来,小心翼翼多虑多失的人变成太宰治,之前都是我顺着他的意,现在是他关注我的一举一动。

  为什么,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。

  爱一个人时,就无法维持对外玩世不恭的人设,在对方面前束手束脚,连心跳的快慢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  回想起来,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太宰治的,但当他这样回报我时,我竟然不知所措。

  近则不恭远则不逊,连我也不能免俗。

  “我很高兴能治君能为我做这些,谢谢。”

  这句话有点太官方,太宰治略有失望但还是体贴地没有多说,我们手拉手走进了制作工厂。

  体验制作饼干课程需要一人缴纳3500日元,有专门的老师指导,但我在高中时就在工厂上过体验课,教太宰治绰绰有余还能享受二人世界,于是拒绝了指导安排。

  一番忙乎,把面饼最终放进心形的模具里就算大功告成,最后只需要用巧克力笔在饼干上画自己想要的图案就可以了。

  我想都没想,画了一个q版的太宰治和我自己上去。

  “等等等等,我让雪纪画,小雪纪就交给我画。”

  太宰治拦住我,将我俩的饼干交换给对方,“要在饼干的一侧画半个心形,这样两个饼干合起来又是一个爱心。”

  他在这方面少女的我自愧不如。

  就依太宰治说的,我很快就把q版小治画好了。

  小治的大头是刘海短短的清爽版,头发没那么弯曲而是简单的直发,还画了小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,豆豆眼可爱极了。

  我越看越喜欢,还在下面画了喷气的火车头,因为我们坐了好久的车才来到札幌嘛,最后是一半红红的爱心,大功告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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