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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 不等回应,她撞开虚掩的门,见江梦合正压制住黄双,男人手握悬空的匕首,距离再近些就要刺向对方的咽喉。
血迹混杂水腥味的雨,在昏暗低矮的屋内格外刺鼻。
天光破开,江梦合正和身下人僵持,见到那张熟悉的脸,恍惚的瞬间,随即眸色一暗。
力道松开,匕首直接刺入她的腹部。江梦合皱眉,意识模糊时听到耳边的惊呼。
从小生在法治社会,印芸竹被这一阵仗吓得脸色苍白:“江梦合!”
眼见男人占据上风,她慌乱地环顾四周,目光锁定水缸里的瓢,抓起来后不顾一切地朝黄双头顶抡去。
“啊!”男人神志不清乱晃脑袋,直到再无力气,仿佛垂死之际躺在砧板上的鱼。
见他歇了声息,印芸竹才停止动作,牙关打颤。
“他,他死了吗?”她撒开手上的工具,眼泪止不住往下掉。
江梦合愣住,去试探男人的脉搏,摇头:“没死,不要怕。”
然后,她又想起腹部的伤口,捂住后倒吸一口凉气。见状,印芸竹跪爬过去,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拨打救护车。
“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呢。”江梦合靠在她的肩上,有气无力笑道。
都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,印芸竹吸了吸鼻子,大骂:“想找死谁拦你!这种人你也敢和他打!”
“别凶了,我好疼啊……”女人示弱,声息渐消。
那被捅的一刀,足够让人将牢底坐穿。
也足够让眼前人回心转意。
不亏。
第63章 这是江梦合第一次见到印芸竹的母亲。
纯白的房间内弥漫着浅淡的消毒水味,斑斓光晕透过玻璃落在窗前。躺在床上的女人双目紧阖,神情安详。
警方赶到现场时,江梦合已经陷入昏迷,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,捂住的指缝干涸成血块。印芸竹搂住她不敢乱碰,生怕稍微挪动引发血崩。
黄双手骨碎裂,翻滚着在矮脚桌旁挣。扎,布满血丝的眼珠狠狠瞪着印芸竹,里面迸发强烈的狠意。直到冰冷的镣铐落在腕处,仍然在咒骂埋怨。
印芸竹一路跟着救护车赶往市中心的医院,衣服上的泥沙混杂雨水,风尘仆仆显得狼狈。
伤口扎入不深,本该不会有什么大碍,可江梦合是个Beta,凝血功能差,加上无法注入信息素,医生再三强调尽力,然而话外之音听得分明。
可能会陷入短暂的昏迷,具体多长不知道。所幸手术进行得很成功,病人暂时脱离危险。
如今是昏迷的第二天,印芸竹就着病房的淋浴间,随意拾掇自己。其它时间,基本都陪在江梦合的床边。
女人纤细的手苍白无力,攥住时软绵绵的,浮泛浅紫色的青筋。仪器滴滴答答记录体征,在空旷的房间内动静微弱。
“怎么还不醒来呢……”印芸竹揉了揉泛酸的眼眶,自言自语道。
恰好此刻,病房传来敲门声。她走过去开门,就见贝嘉丽捧着花过来。紫色的万寿菊绽放时,边缘是过渡的白,远远看上去静谧祥和。
“还没醒?”她对印芸竹比口型,目光越过身影望向床边。
“没有,听医生说比昨天情况好些,醒来估计就这两天的事。”印芸竹侧身,示意她进来。
女人身上染着花店的芬芳,不同于以往的张扬精致,一身穿着低调内敛。黑色OL西装配上短款吊带裙,笔板得判若两人。
“你怎么这身打扮?”印芸竹给她倒水。
“探望病人,你还指望我打扮得多花枝招展?”贝嘉丽把花放在电视柜上,仔仔细细理平包装纸上的褶皱。
她向来对江梦合心有不忿,尤其在印璇受到危险时,苦大仇深得仿佛几辈子的宿敌。现下态度转变太快,反而让人不适应。
“她总算干了回人事,知道替那赔钱货收拾烂摊子。”女人轻嗤,接过温水放在手旁。
一提起黄双,印芸竹面色凝重:“他人呢?”
“还嚷嚷让江梦合出钱替他请律师辩护呢,别说吃牢饭,估计要直接这个,”贝嘉丽并拢食指和无名指,抵在太阳穴处,“绑架勒索,故意伤人,加上是个普通人,谁敢接这案子?”
闻言,印芸竹心中不是滋味。纵然男人对印璇伤害颇深,甚至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磨灭不掉的阴影,可毕竟是江梦合的亲人。
千刀万剐不为过是真的,可对方醒来听到这消息,会是什么反应呢?
复杂情绪涌上心头,倘若对方对黄双心有不舍,自己恐怕就要和她保持距离。
酸涩与担忧在胃中翻滚,化为言语卡在喉间不上不下。再接着想下去只会钻入牛角尖,印芸竹转移话题:“小璇呢,怎么样了?”
“比刚出来那会儿好多了,也不哭不闹,朝着要见你和她,”贝嘉丽冲床上扬起下巴,“单姨在旁边做思想工作,警方这两天也登门拜访。”
一提到印璇,她的脸上写满忧苦:“那么小的孩子经历这些,长大还不知道要怎样。”
“等江梦合醒过来,我抽空带小璇去看看心理医生。”印芸竹重新坐回床边,端详睡梦中女人的脸。
暖白的皮肤褪尽血色,淡泊的眉眼更显寡淡。长睫垂落,像随风摇曳容易散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