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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耿丘丘一哽,心说沈叔一定还没来得及看,正要说话。

  就听那边沈离的声线一顿,又淡淡地说:“我师父就那么个人,你不用太在意,他反对我和钱行之,又不是一两天了,没事的。”

  啊……

  沈叔看了?

  “那,那下面那个我发错的……”

  “嗯,也没事,我发给钱行之了,他的粉丝,我让他看看怎么办,”沈离淡淡道,“不过人肉这种很严重的网暴,我一会儿联系下管互联网犯罪这块的同事,让他们一起看看——你可以问问你那个被开盒的朋友,要不要自己去立案。”

  沈离的声线很平静,语调不急不缓,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。

  没有丝毫波澜,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仿佛时间在他身上流逝得格外缓慢。

  于是一段话说完,耿丘丘本来焦躁了一晚上的神经,仿佛在这一瞬间,便被抚平了波澜。

  而那些她以为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,此时却仿佛真如沈离口中个逗号一样,简短到微不足道。

  “还有事情么,丘丘?”沈离听她好久没出声,继续追问了一句。

  耿丘丘的声音颤颤巍巍,好似在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感到羞愧:“没了没了,谢谢沈叔。”

  “快睡吧,别想太多。”

  沈离完全没有继续去问她,为什么在这些群里的意思,只是催促她早点睡觉。

  耿丘丘自己尴尬得脚趾抓地,又跟沈离道了好几次歉,外带好几次谢,才唯唯诺诺地将电话挂断,尽管沈离也没搞明白,这孩子到底在“对不起”什么。

  明明那些诅咒别人六亲、下流到无法入眼的话,又不是她发的。

  沈离平静地又看了几眼手机,打开vb,果然看见99+的红色圆圈,标志着数不胜数的私信消息,心里却觉得有点好笑。

  果然三百万来之不易,总要附带点不需要的小赠品。

  不过像这种情况,也真是挺好解决。

  比如一键清除,再开启“不允许任何人私信”、外加“不允许任何人关注”。

  沈离连热搜词条都没看,又草草将vb关闭。

  和学校老师又打过几通电话,询问交代好学校事宜,外带跟进了一下村里路灯的进程,再和同事留言过后,终于腾出手来,去卫生间进行洗漱。

  牙刚刷了一半,钱行之的微信电话也打了过来。

  “喂。”

  钱行之的声线哑得厉害,听得出很不舒服。

  沈离正刷牙的手停了下,眉头微蹙起来:“……你没吃药?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。”

  “嗯,还好,”钱行之低哑的声线轻咳两声,向沈离另起话题,稍有几分着急地问道:“你刚刚看vb了?”
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

  “你把后台私信关掉。”

  “关了。”

  “嗯,这几天先别看了,等我处理一下。”钱行之继续开口,杂着几丝疲惫。

  沈离却眸色一凛:“——多久,打算怎么处理?”

  “最多两天,怎么处理你就别管了。”

  沈离将脸和下巴擦干净,双手搭在洗手台上,听着钱行之那边将话筒拿远的咳嗽声……

  沈离的眉头终于还是更深地拧起来,继续追究最初那个问题:

  “你究竟吃药了没有?”

  话音一落,钱行之的咳嗽声一顿。

  咚、咚、咚、咚……

  只余下蚊子的心跳声。

  良久。

  或是也没有多久。

  沈离听见钱行之完全哑掉的声线,很欠揍地顿了顿,又是反问——好似现在不使用反问句,就跟不会说话了似的:“——我要说没有,你难不成还要给我送么?”

  沈离眸色一黯。

  钱行之沉哑的声线继续道:

  “那好啊,我现在的地址是——”

  话声戛然而止。

  沈离闭了下眼睛,钱行之也没有再说。

  二十年。

  钱行之给沈离送过无数次药,而沈离也自知,他给钱行之……

  就只是在某年因出任务,没能回家过年的大年三十,找人给钱行之送过一顿饺子。

  “……说啊,怎么不说了?”

  沈离平静的声线,像催促嫌疑人继续交代一般,毫无波动地催促着钱行之。

  半晌。

  却听钱行之道:“算了,也不是很想你来。”

  是不想他来。

  而不是怕地址也说了,最后却什么都没等到。

  “想多了,”沈离从来诚实,“我给你点个送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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