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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应该是喜欢她的。

  我想。

  于是我准备向她求婚。

  我早就准备好了一整块钻石,打算让最顶级的设计师,将这一枚钻石,整块切割成钻戒的样子,打造成一只纯钻钻戒。

  送钻石去找设计师的这天,我遇见了路总。

  说来,其实我们很久没见了。

  起先我每个月都会参加会议,后来,发现合作步入正轨,而许夏夏这边又分走了我太多精力,为了给她准备惊喜,欣赏她亮晶晶的眼睛,我削减了一些不重要的议程。

  与路总的也在其列。

  反正合作很成功,而参会这一项内容,也不在协议里。

  本来一个月参加一次会议,就是不必要的。

  我这样想着,却觉得心口发闷,像被人一把握住心脏。

  路总冲我笑笑,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  我露出个社交性的微笑,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  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打招呼了。

  回想起上次愉快的聊天,像是在上辈子。

  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只默契地进了咖啡厅,一人点了一杯喝的,相对无言。

  奇怪的是,我不觉得尴尬。

  看他的反应,他也不觉得。

  即便两个人都不说话,这种安静的气氛,却让我很舒服。

  像是卸掉了身上的枷锁。

  ……其实我还是有点喜欢和他相处的。

  我自己也分不清,后来不去参会,究竟是真的觉得许夏夏的事更重要,还是因为,不想见他。

  后来的几次见面,我们总是不欢而散。

  我开始高调追求许夏夏的那天,我见过他。

  他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我。

  我忽而就想起他说得那一句,

  【别喜欢许夏夏。】

  我莫名其妙地解释了一句,“感情的事情,无法控制。”

  其实我没理由跟他解释。

  因为他也从未给过我解释,对我而言,他只是个合作伙伴,还是个理念不合的合作伙伴,我们之间,甚至称不上朋友。

  我的解释,没等来他的回应。

  直到我散落玫瑰雨的那晚,他指着角落的被撕的钞票碎片,平静道,“今天发生了特大踩踏事故。”

  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与钞票,遮掩了来往司机的视线,迷住了路人的眼睛,整座城市的交通乱成一团。

  血溅在玫瑰上,花瓣被踩进泥里,钞票在争夺中被撕成纸屑。

  他在指责我。

  我后知后觉地想清楚了这一点,因为不可置信而感到好笑。

  我说,“那又如何?”

  “至少,我撒下的是真金白银,抢到了的人与我同乐。”

  他神色莫名地看着我。

  突然,他问了我个奇怪的问题。

  “你有把其他人当做人吗?”

  这算什么问题?

  我说,“我当然把他们当做人。”

  他笑了下,带着嘲弄,“是吗?”

  我被他话语中的嘲讽挑起了怒火。

  我问,“你想表达什么?”

  他漠然别开目光,“……你知道。”

  是,我知道。

  可是这有什么不对?

  这个社会,阶级分明,打着平等的名义,其实下位者的生死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。

  法律是上位者用来管束下位者的鞭子。

  我将我的产业,做到全球最顶端,就是为了握住鞭子手柄。

  明明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。

  我从未轻视过人命,从未贬低过别人的尊严,我做的很多事,在别人看来都不可思议。

  有人甚至对我说,“总裁,您对那些普通人太好,容易撑大他们的野心。”

  “下层人,就是要打一鞭子给个甜枣才行。”

  “您给这些人,与我们一样的机会,小心这些白眼狼反扑您。”

  我没听过这些声音,我自有自己的管理。

  只是,我的尊重贤能,我的奖惩分明,我的嫉恶如仇,他一概看不见。

  到了他的嘴里,倒是成了我不把别人当人。

  他不也是上位者之一吗?

  他凭什么指责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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