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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关切的话:“看见什么了?”

  封赤练就算是再傻也能明白这是在钓鱼执法。

  傀儡术这种术法,就算是被傀儡的一方也不会失去所有意识,到李观玉这种境界,完全可以趁此机会顺藤摸瓜与施法者共感。

  李观玉神情凝重,摇摇头:“很黑,什么都看不见。他坐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,窗户封得很死,连蜡烛都没有。这附近有这种地方?”

  李观行无比沮丧:“这怎么找?难不成要再冒一次险?不行,这次我来!”

  李观玉回想道:“不过,我好像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天,很黑,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,天空中飘荡着纸钱和一些灰……”

  她抬眼看天上闪烁的星星,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。

  封赤练突然想到一个地方。终年永夜无光,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,人间的任何追踪术法也找不到。如果是那,一切都解释通了。

  她装作很害怕:“不会……不会是阴间的鬼在作祟吧。”

  朱家主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你!阴间的鬼怎么会跑到阳间作祟!”

  人家用傀儡术,压根都不用自己亲自跑啊!封赤练别过头,不想和凡人一般见识。

  她后知后觉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趴在房顶,原来上房的椅子不知被哪个缺德的人踹倒了。

  她哭喊道:“我下不来了,观玉姐姐救我!”

  聂云间几步上前,封赤练瞬间闭嘴。

  她双手悬在半空中,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盯着他,不敢说话。

  少年伸出一只手,封赤练怕被他逮着机会当风筝溜,只是指了指下面的椅子。意思是扶一扶就行啦。

  聂云间冷笑,转头就走。只剩封赤练独自挂在屋顶,想发作又不敢发作。

  他脾气很差地撂下一句话:“再吵就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。”

  最后还是李观玉注意到她,施了咒法将她放下来,封赤练离聂云间远远的。

  李观玉道:“阴间其实也不是不可能,人死后并不会直接转世轮回,而会先滞留在酆都城等待阎王殿审判。”

  李观行继续道:“也有可能没死。只是躲在那。难怪连我阿姊都追踪不到。真狡猾!若那人真的躲在酆都城,事情就棘手了。”

  朱家主早就被吓傻了:“仙长断不能坐视不理,能能帮上什么忙尽管与我说!”

  聂云间问:“最近有哪家人办白事?”

  朱家主脸上一喜:“仙长有办法了?我这就去打听!”

  家主走到一半,转而回头看地上的玉雕欲言又止,有聂云间在,他又不敢乱说话,只能嘴唇动了动看向在场最慈眉善目的李观玉。

  李观玉笑道:“家主且放心。这玉雕先由我们保管。”

  回去的路上,玉雕上的红眼睛始终折射着诡异的光。李观行有些担忧道:“阿姊,这尊玉雕……”

  李观玉看了眼玉雕,笑道:“我加上一层封印便是,并无大碍。况且我师父擅术法,我回去就与他传信。”

  三更之后的街道只有零星几点亮光,很多商贩都收摊了,巡逻的捕快一茬接着一茬。

  封赤练走到一家裁缝铺前突然停下来,一行人回头,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裙子上的破洞。路途中的撕扯导致裙摆拉长,挂在脚边拖了长长的一截,稍不留神踩中就会摔倒。

  李观行语气不善:“明天再缝不行吗?”

  李观玉却道:“观行,缝个衣服要不了多久,我们还是在这等封姑娘一会吧。”

  李观行这次学乖了,故作一脸同情道:“阿姊,我也想等。可是你今晚受术法控制本来就消耗大,应该早点回去休息,我觉得聂云间一个人就够了。别忘了他可是天师!”

  他连哄带骗将李观玉拉走,独留下聂云间。

  封赤练揪着裙褶望向聂云间。

  少年站在灯火下,怀抱着手中的剑,眼瞳漆黑,映着周围的火光。然而他眼中的冷意并未因此而消融。

  聂云间讥讽:“要是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别回了。”

  说罢,转身就走。故意将封赤练撇下。

  裁缝铺掌柜推开门,左右张望,满脸的褶子挤压着鼻翼旁的痘。他一看见封赤练,脸颊顿时松弛了,露出如花般的笑容。

  “姑娘,你是一个人?”

  封赤练没好气:“是的。”

  真讨厌他,狗嘴吐不出象牙。

  第 115 章 纸上

  陆雁迹神游一半的魂魄被这么一爪子拽回来,也跟着一起跪下了。从刚刚自牢里出来的饥饿,疲倦,眩晕飞速融化在风里,她轻轻摇摇头,再摇摇头,闭上又睁开的眼睛就带上不一样的清明。

  得打起精神。

  封辰钰靠在软垫上,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稍低头。“你是聂相的那个学生?”她很和蔼地问,“起来吧。我知道之前王郾才的案子里,你也出了力气。”

  死人不会继续说话,死人也不会辩驳,说他说谎了就是说谎了,说罪过都是他的罪过就都是他的,再没有比这更直截了当有效率的办法——除了有点缺德,这人虽然人品讨厌,但本质上来讲,他也没有犯该死的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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