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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时霁被她强大的逻辑征服,几乎气笑:“那我还得谢谢你了?”

  “嘿……”

  她像是被夸到了一样笑起来:“不客气。”

  他顿了顿,还是气不过:“管我这么严,自己能不能也按这个标准来?”

  “我怎么了?”她不解道。

  “还怎么了。”他冷笑道:“给别的男人点外卖,自己男朋友却没有?”

  她眨了眨眼,也有理有据:“那我不是要让他帮我看着你嘛,但我又还在生你的气,就不想给你点啊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他到现在都没搞懂:“要把我丢下一个多月的是你,我都没气,你气什么”

  她偏过头:“气你都没有舍不得我啊!”

  “怎么没有?”他还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冤过:“喻了了,讲道理,昨晚除了没让你把衣服扒了,还有哪儿是不如你意的?”

  “对了!”她像是被提醒了一样,又回过头来补充:“连衣服都不让我扒!还算什么舍不得我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他彻底无言。

  体感她现在就是觉得人不在面前,吃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,就越发无法无天了!

  “行。”

  他咬牙:“你给我等着。”-

  两人就这样,自打异地起,就开始了为期小半月的“三天一大吵,两天一小吵”。

  让喻了了更加坚定了异地这件事是有多么的不可取!每天更是上班如上坟,一睁眼就是深深的无力感。

  但就算这样,该干的活还是一点都不会少,只要踏进工地,不管精神有多萎靡,接踵而至的事情都能把人逼得回光返照。

  她每天一起床就是匆忙洗漱,不到8点就得抵达工地。

  先要看一遍图纸,再去和施工方传达当时这个设计点是怎么样想的,又该怎么施工;然后就要去挑材料商送来的材料小样,是否与当初设计的效果一致或相近,如果有出入或却样,还得自己跑一下材料市场去找样;再就是穿着雨靴在满是泥泞的工地里来回走动,去了解项目场地以便踏勘、观察,看看施工过程是否存在问题;还要在这些周而复始的工作里挤出时间,穿插忙活手里的其它项目。

  顺利的话,每天晚上大概10点就可以下班,但如果出现问题或者有什么变动,就还得去和甲方一起开项目会,动辄就是熬夜通宵。

  所以驻场虽然看着自由,不用上下班打卡,事实却是变相的007,不仅有事得随叫随到,连周末也被尽数取消。

  她每天早出晚归,累得连脸都懒得洗,半个月下来,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,仿佛又做回了原来的那个自己,以至于晚上回酒店,连视频都不太敢开。

  也不知道到时候回去,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工地驻场累且枯燥,每天

  都是差不多的事,但又每天都忙不完。

  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,无聊到快被逼疯时,有时候倒也会发生些人为制造的“趣事”。

  这天现场才进完一批材料,喻了了往后撤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,一不小心就把正在对图纸的胡明宇撞倒在泥地里。

  虽然确实也没什么悔过之心,她却还是很表面的道了声歉,自觉已经做得很到位了,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记仇了。

  隔了会儿,他忽然就指向不远处的升降梯,大喊了声:“喻了了,快看那边——”

  她毫无所觉地看过去,然后就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,也摔进了泥地里……

  等她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时,他的表情也蛮震惊的,显然是没想到会摔得这么狠,毕竟从来也没见她下盘如此不稳过。

  他自知闯了大祸,转身就想跑,却还是被喻了了一把抓住,然后两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,顿时就跟小学生似的扭打在了一起。

  几分钟之后,又化身成两个活体泥人。

  最痛苦的人,两人都还要顶着这样一身泥在工地忙活一天,下午坐在临时休息室里办公的时候,浑身脏兮兮又黏糊糊的感觉,别提有多难受了!

  两人一想起来,就要抬起头互瞪一眼,仿佛只有看到对方也这么难受才能舒坦一点似的,再回过头来继续工作。

  好不容易熬到晚上,身上的泥倒是干了不少。

  胡明宇体感自己整个人都变“紧致”了,下车往大堂走的时候,还兴致挺好的嘴了一句:“你说有没有可能,我们一会儿洗完就会年轻两岁啊?”

  还年轻两岁。

  喻了了扭头就想给他两脚!

  她腿刚抬起来,就猝不及防和大堂沙发上坐着的人对上视线,然后整个人就彻底凝固了……

  几秒过后,才像是石头人忽然苏醒了似的,回过头来,目视前方,很卡地往电梯厅里移动。

  刚来到电梯面前,衣领就从后方被提溜起来,一道冷淡的声音随之响起:“去哪儿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她埋着头,试图再从身上蹭点泥,并背对着人夹住声音,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娃娃音说:“先生,您是不是认错人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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