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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在世子麾下效力。此人勇猛无比,以一当百。或陆是因他回到南边的时候北颜早已臣服于大景,所以父亲从未与他交过手。

  既然那封信的落款是他,那么这幕后之人最有可能是他,可他为何要陷害父亲?若这只是北颜针对蓟州卫守将的反间计,为何偏要以他的名义写信?

  初微骑在马上,死死盯着布赫,觉得他这身猩红实在是刺眼,不觉间已经攥紧了拳头。

  陆是久经沙场的人对潜在的危险总是异常敏感,布赫竟忽地转过头来看她。

  初微似有些赧然地对他笑了笑,低下头去。她比一般男人单薄,瞧着文弱又白净,像个羞怯又无害的读书人。

  布赫便又转回头去。

  他们将将行进至外城门口,忽听不远处有人用贺族语唤他们等一等。

  初微在马上回望,见一辆三匹马拉的车疾驰而来,扬起一片黄土。

  布赫见了那漆得乌亮、装着琉璃灯的马车,抬手号令手下的骑兵停下。

  那马车将至,缓缓慢下来,稳稳停到了初微身旁。

  “又见面了,小郎君!”稍带些贺族口音的汉语。

  织锦的窗帘一挑,现出一张动人心魄的脸,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趴在车窗上,俏皮地对她笑着。少女微微歪着头,一把乌亮的长发辫滑落到胸前。

  初微一怔,她到哪认识这么好看的姑娘。

  那少女见她发愣,似嗔似笑:“你说你,就那样走了,让人家怎么想?”

  这话说的,实在容易让人误会。

  初微听到身后车帘窸窣,似乎有道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
  不好,李大人定是已经有所联想。

  还不止是李大人,李大人的护卫也分明都竖起了耳朵听着。毕竟这少女太耀眼,又似乎和她这个小小的通事颇有渊源。

  初微正要跟李大人解释,那少女却被人拍了一下。

  “伯雅伦,不可胡言。”

  一个褐色眼瞳的男人探过身来,对初微客气地一笑:“舍妹调皮,还请见谅。多谢昨日提醒我们那花的事。”

  初微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。

  她虽是男人堆里长大的,可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。这人生得高鼻深目,五官的轮廓称得上无可挑剔,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,雾气蒙蒙的,带着水一样的温柔。

  不过此时还有一大队人等着,不是观美的时候。她敛了心神冲兄妹俩摆摆手:“一点小事,不必挂心……不过两位,鄙人还有公务在身,恕不能奉陪了。”

  她即刻回身向李大人和布赫告罪。这个布赫也是,人家一叫,他就停下来了,他可是有差事在身的,也不怕可汗怪罪。

  布赫已经下马,向她微一颔首,随即对那车里的人行了贺族的礼,又做了个请先行的手势。

  车里的少女只看了他一眼,又笑眯眯对初微道:“待会见。”

  马车缓缓远去,直到这车进了城门,那少女还趴在车窗上回望着她。

  待会见是什么意思?……看这两人的穿着、排场,以及布赫的态度,莫非她们在北颜朝廷里也是有一号的?

  车队已经开始行进,她来不及细想。一行人长驱直入,很快入了宫城。

  贺族人原是以游牧为生,北颜王族却好像是难以忘记当年做中原之主的风光,所以在北颜也修建了宫殿。论规模,北颜的宫殿比大景的小太多,但若论富丽堂皇,就毫不逊色了,似乎是在时刻提醒着北颜人,落魄的王族也是王族。

  李得琳带来的护卫有两百来号,总不能都进殿。与布赫商量之后,他带着初微并十几名精干的护卫进去面见可汗,其余护卫留在殿外。

  而正殿之内,北颜的文武百官已然分列两旁,庄严整肃。

  初微跟随着手捧诏书的李大人从百官之间穿过。一个脸色蜡黄的老人坐在嵌多色宝石的王座上,必是北颜可汗无疑,他身旁还立着几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。

  初微赫然发现,方才那对来搭讪的兄妹就在其中,那小姑娘正笑眯眯地望着她。她短暂地回了她一个笑容,便立即收回了目光。

  李大人这边已经宣读过皇子诞生昭,继而令她奉上朝廷给予可汗的赏赐。可汗为了显得亲切,用汉语与李得琳闲聊了几句。

  他看上去不过五十来岁,眸中竟然已经没了光彩,这么暖和的天气竟还套了夹棉的袍子,让一个干瘦的躯体陷在了一团衣服里。他偶尔咳嗽几声,震得人一抖一抖的,像风中簌簌的枯叶。

  从六皇子今日状态来看,方才席上想来饮得不少,所以今日这几句话一定比他清醒时候更有参考价值。

  这话虽然乍一听像是想让她和陆峥服软,但仔细想来并不像是单纯的放狠话吓唬她这样简单。

  而让六皇子最为破防之处应该就是皇帝调整陆峥祭礼站位,六皇子在说这几句话之时声音都重了几分,眼神当中的情绪也越发凌厉。

  人的思维模式往往是一贯的,六皇子从前就有雇凶杀人除掉大理寺官员的前科,而如今陆今安被派往河南不在京中,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。

  初微越想越觉得此人实在危险,这场争斗已经进入了后期白热化阶段,她要尽快想法子告知宫中陆峥,此时务必要稳扎稳打,断不能掉以轻心。

  第 197 章  动手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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