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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小将军会如此细致入微,分明公主一句话都未说,他却还是能轻而易举察觉到异样。
她略一沉默,斟酌着用词,小声告知:“公主不喜下雨天……或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总会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。”
楚懿想了想道:“是因为她?”
莲葵轻轻颔首。
楚懿眉头一皱,似是明白了什么,神色微变:“我知道了。”
莲葵语气恳切:“小将军若是得闲,不妨多陪公主聊聊天、散散心。公主表面看似什么都无所谓,也从不提及过去,但其实她一直很渴望有人能陪伴身侧,无论发生什么,都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。”
话音落定,莲葵不再多说什么,微微垂下眼眸,转身离开。
楚懿站在门口,心念一动,倏尔意识到,向来都是他主动探究她的往事,可她自己却从未提及过。
她一如往日的鲜活明媚,可他知道,她心底藏着他看不到、她亦不想说的事。
屋内,容今瑶见楚懿走进,抬手晃了晃手中剩下的几块玫瑰芋头,杏眼含笑:“莲葵做的玫瑰芋头,要不要尝尝?甜而不腻,味道正好。”
楚懿却突兀地开口道:“换件衣裳。”
“换衣裳干嘛?”她满脸匪夷所思,疑惑地扬起眉头。
“出门散步。”他说。
容今瑶一怔:“……”
外面的雨还未停歇,天色依旧阴沉。她抿了抿唇,迟疑道:“外头还下着雨,地上湿滑,出去散步做什么?”
楚懿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侧,倚靠在窗边,垂首看向她,“雨中景致别有一番滋味,况且你今日始终闷在屋子里,也该透透气了。”
静了两息,容今瑶佯装没听见他说的话,故作无意地扭头,把目光挪回至窗外,嗔怨道:“手腕好酸,肩膀好酸,腰也好酸啊……诶?怎么感觉有一点儿困了呢?”
说完,还打了一个哈欠,眼角眯起,当真是困倦极了。
楚懿双手抱胸,淡笑着道:“别转移话题。”
容今瑶直截了当地拒绝,没有丝毫犹豫:“我不去。”
楚懿对她的反应丝毫不意外,“就知道你会拒绝。”
与其坐等容今瑶主动做出决定同他出门,楚懿并未多言,抬步径直走向衣柜。
容今瑶忍不住看他一眼,皱了皱眉:“你干嘛?”
楚懿站在衣柜前,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整齐的衣物间划过,最终停在一件天蓝色齐胸儒裙斗篷上。
他将斗篷取下,转身面向容今瑶,眉梢眼角挂着笑意:“你若不换的话,我亲自给你换。”
容今瑶杏眸微睁,神情愕然:“你敢!”
楚懿不以为意,迈步朝她逼近,微微俯身,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,唇畔的弧度更深了几分:“我为何不敢?你我之间,早已不必拘泥这些小节。”
容今瑶后背抵在窗棂,“之前怎么不知你有如此泼皮无赖的一面?”
“嗯,你说的对,我这个人坏得很,一向喜欢强人所难。”楚懿耸了耸肩,见她神色有所松动,便将衣裳递到她面前。
他睨了她一眼,眉梢微挑,示意她换衣裳,“我在门外等你。”
“……”
容今瑶咬了咬唇,气不过,随手捡起手边的软枕,朝他扔了过去。
软枕在空中划出弧线,精准地砸向楚懿的后背,他头也不回,反手一抓,便将软枕稳稳接住。
楚懿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,头歪向她,话里话外暗示道:“多谢公主,正好缺个枕头。”
……
因着是雨天,街道格外空旷,周围没有一丝喧嚣。仅剩下零星的行人,匆匆走过,脚步声也被雨水吞没。
二人并肩走在城南空旷的街道上,楚懿撑着油纸伞,伞下空间狭小,他们靠得稍近,手臂不自觉地轻贴着她的肩膀。
他们走得并不快。
容今瑶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周围,忍不住开口:“这就是你说的别有一番滋味?根本没有人散步。”
楚懿感知到她的不耐,轻笑一声,脚步放缓,适时解释道:“我明日一早要去凉州一趟,公务在身,得离开些时日。趁着现在雨小,刚好闲暇,出来走走,就当是陪我了,如何?”
闻言,容今瑶顿了顿,目光带有探究,思索道:“凉州?那地方……不是边境要冲吗?”
直觉告诉她,楚懿此行并不简单。
她虽未曾去过那里,却也知道凉州地处边境,与漠北接壤,局势复杂,往来纷争不断,定然不会只是普通的公务。
容今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思绪飞快转动,随即假装无意地探询道:“难不成……是因为和亲一事?你们查到什么眉目了?”
楚懿凝了凝眉,眼底一沉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,容今瑶似乎对“和亲”一事格外关注,甚至带有难以掩饰的焦虑,包括那日在马车中亦是如此。
贺兰宸的威胁而今只有他与太子两个人知晓,她的焦虑是从何而来?
“不过是些琐事。”细长的指节轻轻敲着伞柄,楚懿神色如常,“倒是你,这段时日若是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