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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一旦身旁无人,笙箫声也显得有些渺远了。

  阮窈悄悄松了手,将团扇搁到榻旁,又揉了揉酸胀的手腕,心绪也像湖水般荡漾开来,泛起一池涟漪。

  实则她并不需要阿娘含含糊糊地教,不论是从话本里,亦或是从裴璋身上,她早就大抵了明白男女之事。

  只是在他身旁,实在也品味不到快活。

  然而齐慎温柔,所以她也辨不清,自己心中究竟是羞赧更多,还是期盼更多*。

  但总归……是没有惧意的。

  绸缎被面上铺了好些红枣桂圆,阮窈随意伸手扒拉几下,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。

  房内的暖炉洒了香料,气味幽甜,甚是好闻。她深深吸了口气,也不知等了多久,困意渐而从四肢百骸涌上来,双眼像灌了铅似的睁不开。

  ……自己连着几夜都不曾睡好,这会儿小眠片刻,想必齐慎不会多说些什么……

  阮窈浑身好似一团轻软的棉,眉目一松,便入了梦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一觉仿佛极为冗长。

  她身子不断往下沉,沿途风声凄切,白昼与静夜糅为一团,整个人如堕五里雾中。

  半梦半醒之间,有一只冰凉的手掌,接连不断地抚摸着她。

  从发顶至发尾,再从后脑至脊背,绞缠不休,又与她的发肤严丝合缝。

  像是湖底终年不见天日的水草,湿冷而滑腻,令她止不住地微微颤栗。

  然而她再如何拼力,都无法睁开眼。

  *

  齐府迎娶的新妇在洞房当夜不翼而飞,再无半丝踪影。

  守在外间的两名女使什么动静也不曾听到,只是再推门进去,房中哪儿还有新娘,倒是那柄镂花团扇,仍被人随意搁在榻旁。

  风言风语越传越邪性,有说齐府闹了邪祟的,有说新娘并非人身的,也有说齐慎与旁人结了什么仇,这才使得妻子被掳走。

  祁云当夜乍然听闻这桩噩耗,急得五内俱焚,一时间险些昏厥过去。

  她自然是不信这些鬼话,可如今阮窈不见了,她忍不住恼恨齐府连个人也守不住,又不得不依靠着他们想法子寻人。

  祁云见着齐慎就忍不住要啼哭,齐慎也只好惨白着脸强作镇定地安慰她。

  她心底实在是慌急得厉害,却又像个无头苍蝇一般,连想要求救都不知晓该从何道来。阮窈只说自己得罪了权贵,却从不曾说过那人姓甚名甚,如今全无线索,又上哪儿去大海捞针。

  齐家连夜就报了官,齐慎又暗地里花费银钱,四处寻门路打听。

  他日日见着祁云的泪水,再想起阮窈的笑眼,内心也如同被刀割,连日无法安枕。

  然而这样活生生一个人,竟像是化作青烟消散了似的,就连头发丝都没有寻到一根。

  他们最后没了法子,齐父齐母竟从道观里请回道士,在新房好一番开坛做法,以求用法术一窥阮窈身在何处。

  其中一名白发老道问得了阮窈的八字,掐指算过后,连声道此女危矣,旁的却什么也说不出了。

  祁云本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,又因女儿的失踪连日憔悴不已,一听此话又是恼恨又是悲切,几乎跳起来便去扯骂那道士是骗人的妖道。

  齐慎又去拉劝她,最后几人与这群道士吵得翻天覆地,连做法的坛子都被祁云给扔出了府门。

  齐慎的父母心力交瘁,虽说人是在自己宅中不见的,可他们也算尽了全力,且一直寻不到人,阮窈还活着的可能性便十分渺茫了。

  这道理谁都懂,故而齐慎的父母再劝他的时候,他也只能沉默地听着。

  而祁云不过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妇人,齐家心善,且本就对阮窈有愧,也情愿想方设法安抚她,往后也不会将她赶走。

  祁云并非寻死觅活的人,流了不知多少眼泪以后,只得接受了齐家的照拂,又自行雇了车,去阮窈伯父的府上求他们帮忙寻人。

  *

  夜色沉郁,白日才下过雨,月华清清冷冷地流泻而下,映得江面波光粼粼。

  远处遥遥可望见浅淡的渔火,明暗不定,隔着雾气,却又看不真切。

  船舱内点了明亮的避风烛。

  案前人一身玄色交领宽袍,外披着件墨狐大氅,发带时不时被透入舱室的江风所拂起,他却不以为意。

  裴璋不疾不徐执起茶壶,白线缓缓落入杯壁之中,茶香随之氤氲开。

  玄色本沉肃,然而由他着来,只衬得人如雪中冷松,清贵而端朗。

  他再微低下头品茗时,轻烟则在眉眼边缭缭绕绕,久久未散。

  直至船尾的舱室猛地传来扑通一声,似是有什么人跳入了水中。

  侍女紧接着惊声尖叫了起来,踉跄着跑出来求救,“不好了——娘子跳下水了!”

  裴璋沉沉扫了她一眼,放下手中杯盏,薄唇吐出冷而淡的三个字:“抓回来。”

  重云很快也跳了下去,不出一会儿就捞了个水淋淋的人上来。

  她被人所制,发丝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,一双眼通红不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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