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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他才十岁,自然称得上是神童,难道他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大人不成。”黎老夫人无奈说道,“你啊,就是对他要求太高了。”

  黎淳只是笑了笑。

  “这几张卷子做得真好,我敢保证他就是去做乡试的试卷也不会逊色。”黎老夫人把卷子仔细看完后,忍不住夸道,“黎太朴,怎么又让你捡到一个好苗子了。”

  黎淳摸着胡子,得意说道:“那是我眼光好。”

  “不过他明大律和制文还没写,大概也不会,至于策论,他小小年纪也写不出好坏来。”黎老夫人笑说着,“他才十岁,好好打磨,不急。”

  “乡试自然不急。”黎淳心中止不住冒出这个念头。“我只是想着,到底是先考个童生回来,还是连院试都试一下。”

  “若是考不过只怕会打击他的信心。”黎老夫人担忧说道。

  黎淳笑了笑:“那你可真是小瞧他了,若是真的这次没过,他这次回来一定会卯足劲,争取下次一定过。”

  “别看他笑眯眯的,心气高得很。”黎淳慢慢悠悠说道,“读书人有心气不是坏事。”

  “那也不是你折腾他的理由。”黎老夫人嗔怒道。

  江芸芸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师盯上了,还在忙着看订正他们的功课。

  “这个律,是只要看大明律就好了嘛?”

  “这个时政考的范围这么广吗?”

  “这个制文我要先从哪里自学啊?”

  她来来回回问着,黎循传抬起头来,古怪地盯着她看:“你不会打算开始卷乡试了吧?”

  江芸芸无辜说道:“先一步自学的事情,怎么能说卷呢。”

  “哈,果然。”黎循传冷笑一声,“我们已经有一个二十岁的状元了,目前是我们大明最年轻的状元,你不会打算做十岁的状元吧。”

  江芸芸连连摆手,一本正经胡说八道:“就算明年考乡试,再到后面参加会试殿试成为状元,那我怎么也该十二岁才是,做不了十岁的状元。”

  黎循传大为吃惊:“你真打算争这种虚名啊,你现在考考县试没问题,可到了乡试就不一定了,人才济济,你才读了一年书,如何比得过他们,若是没考中,影响了读书的道心可就不好了。”

  “当然是假的。”江芸芸大笑着,“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二十岁的状元,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也是神童吧?”

  “楠枝说的是江西人费宏,成化二十三年的状元,如今归家养病,五岁就开始读书,八岁就能做文章,成化十九年乡试中举,称得上是神童,和你的师兄们不相上下。”祝枝山羡慕说道,“学业如此顺利当真是令人羡慕。”

  江芸芸忍不住酸脸:“好多神童啊。”

  屋内三人动作一顿,都龇了龇牙。

  ——芸哥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!

  ——他和神童有什么区别!

  “那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?”黎循传冷着脸,开始挥手赶人,“你快去看看你的考卷改好了没?不会是没有红圈吧。”

  彼时,若是觉得好才会画红圈,要是一个红圈都没有,这篇文章那就是差到不行的意思。

  江芸芸也紧张起来,跳起来说道:“我去问问。”

  她还未出门,就看到黎风就捧着试卷走了过来:“让几位公子久等了,黎公年纪大了,刚改好了,批改的意见也都写上去了。”

  大家自然连说不敢。

  江芸芸殷勤接过去,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卷面格外干净,大为吃惊:“我写的很差!”

  黎循传也跟着看过去:“啊,芸哥儿也没有这么差啊,第一篇我看了啊,写的很好的。”

  黎风笑说着:“传哥儿不要急,黎公请芸哥儿过去呢,有话要说。”

  ——哦豁,考试成绩不理想被拉办公室了。

  江芸芸嘟囔着,垂头丧气跟在黎风身后离开。

  一等两人离开,剩下三人立刻呼啦啦围到江芸芸的桌子前。

  “这字真不错。”祝枝山说。

  “这片四书文写的很好啊。”徐经忍不住夸道。

  “芸哥儿的功课怎么会差!”黎循传大声说道。

  书房内,黎淳坐在上首的位置,出人意料的是,黎老夫人也在。

  江芸芸上前行礼。

  黎淳没说话,只是打量着她,冷不丁问道:“我大明最年轻的状元是二十岁,乃是江西人费子充,最年轻的进士西庐陵人王臣,十六岁,你的一个师兄李东阳十八岁中进士,二甲第一,另外一个杨一清也是十八岁的进士,你对此有何想法?”

  江芸芸呆了呆,好一会儿才呐呐说道:“好多神童啊。”

  黎老夫人噗呲一声笑起来:“我们芸哥儿也不差啊。”

  江芸芸不好意思连连摆手:“不不,我还差远了。”

  ——我算起来已经是二十二岁了,早早过了十八了。

  “你可有兴趣,明年一鼓作气考到乡试?”黎淳盯着她看,那双深邃的眼睛,近乎蛊惑问道,“十一岁的举人算起来也是一点也不逊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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