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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明日也跟着楠枝去打拳吧。”
黎淳嫌弃,果断拒绝:“不要。”
黎老夫人看了他一眼,估计激道:“怎么,还觉得不好意思,两小孩见了你还不自在呢,让你去还是给你面子呢。”
黎淳冷哼一声:“我给他们请的人,哪来是我的面子。”
“某人现在走两步就累,亏得家中还有拳脚师傅呢,传出去要笑掉大牙了。”
黎淳脸色讪讪,最后又说道:“顶多明日饭后,去外面散散步。”
黎老夫人立马应下,忍笑说道:“行,我给你记住了,明日我和你一起。”
黎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。
两人说话间,黎风敲门走了进来。
黎淳立马来了精神,也不说话,只是盯着他看。
黎风点头:“一张不落,都拿来了。”
“快拿来我看看。”黎淳把桌面上的书堆到一边去,“我倒要看看,他整日在得意什么。”
黎老夫人看着两个加起来一百二三十的人如此神神秘秘,气笑了:“怎么老想着欺负芸哥儿。”
“夫人是没看到她那个得意的劲。”黎淳解释着,“瞧着人牙痒痒的。”
黎风还特意把拿来的试卷分成两份,江芸芸独占了一份。
“这个字倒是练得不错。”
黎淳一眼就看到纸上誊抄的台阁体,方正等大。
他科考的字体临摹的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度的书法,秀润华美,正雅圆融,在此之上,还融入了江芸芸自己的风格,笔画利落沉实,偏运笔间粗细自得,签丝搭桥间不似大气。
“现在看到这笔字的人如何能让联想起,当初他写个三字经还磕磕巴巴的样子。”黎风笑说着。
黎淳点头:“这笔字是下了苦功夫的。”
“端雅正宜,还真有点自乐先生的风骨。”黎老夫人满意说道。
黎淳已经拿起第一篇文仔细看着。
其实他对江芸芸的功课是很放心的,尤其是论语,这是他教的第一本书,江芸芸当时记得笔记都有大拇指厚,也是出题最多的一本书,他教得格外仔细,江芸芸也不负众望,学得非常认真。
那本笔记翻得边角都起毛了,不止那本,几乎所有笔记她都会时时温顾,在黎家学到天色黑沉那是常有的事情。
她读书认真,是真的非常认真。
许久之后,黎淳放下那张卷子,半晌没说话。
黎老夫人不解:“怎么,写得不好?”
黎淳回神,随后摇了摇头。
“那怎么是这副表情?”她不解问道。
黎淳冷不丁说道:“我本打算留他在我身边学到十七八岁的样子的,在放他出门游学,去北方游学,见识见识南北文化的差异。”
黎老夫人了然点头:“你教书也大都是这个规矩,在身边读个七八年,再出门游学,之后再参加乡试,乡试还要考策论,要的就是多看多想,关注时政大事,楠枝之前不是就在外面游学一年才回来。”
黎淳没说话,拿起第二篇仔细看着。
屋内格外安静,灯火通明,黎老夫人坐在一侧翻看棋谱,黎淳的影子被一侧的长颈烛台倒映着,斜斜拉长。
“按照他这么能闹腾的性子,我就是让他一口气考过院试,好像也不是问题。”许久之后,黎淳把江芸芸手中的所有试卷都看了一遍,笑说着。
黎老夫人吃惊:“那可是很辛苦的。”
县试是县令主持,一般在二月,府试在府州由知府举行,在每年四月,过了这两门,就有了童生的称号,也有了小小的身份。
下一场的院试是各省的提学官主持,提学官是朝廷派到两京及各省任职的督察学政的御史,任期三年,任期内要依次到他所管辖的各府和直隶州主持院试。
院试又分岁试和科试两种,其中通过岁试,童生就成了秀才,也被生员,可以进入国子监读书,其中岁试成绩优良的生员,要继续参加科试,若是科试也通过了,才能参加乡试。
乡试则是读书人进入官场的第一步,只有过了乡试,一切才有可能。
“我瞧着他精力好得很。”黎淳摇了摇头,“大晚上考完试不睡觉,还有精力拉着人批改什么试卷。”
黎老夫人失笑:“怎么还说气话,之前不是说就让她参加一个县试,试试水,定定性子吗?”
黎淳把江芸芸的试卷递了过去:“你看看吧,我教过不少学生,但他绝对是我见过最会读书的。”
“最会读书?”黎老夫人不解问道,“别的不说,宾之和应宁可是自小出了名的神童,难道不会读书吗?”
黎淳想了想:“不,他们两人很聪明,又是过目不忘。”
他顿了顿:“但江芸是会读书,他也许不是宾之和应宁这样生来有慧,是过目不忘的神童,但他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如何去学习,如何去记笔记,如何触类旁通去自我学习,他坐得住,也读得起。”
黎老夫人拧眉:“这难道不是神童,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是江家把人耽误了吗?”
黎淳抿了一口茶,淡淡说道:“他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,如何称得上神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