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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怕自己强行出去,惹郡主担心。
于是他心焦的趴在窗前, 透过窗缝看着外面。
打斗声已经出现在了院子前,屋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, 叶侯忍不住发了脾气,沉声斥责:“怎么就进了强盗?真是反了天了。”
叶元深也拿了把开刃的长剑出去了,叶妜深又想走, 但郡主已经预料到他坐不住,提前把他手腕攥住了。
叶妜深回头看过来,想要商量:“母亲,其实我…”
“小心!”叶侯和身旁的丫鬟同时惊呼提醒。
窗子上的明瓦已经被砍碎,稀里哗啦碎了几块,砍刀擦过叶妜深颈边断了一缕头发,叶妜深回身握住刀背想要夺刀。
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,也低估了一窗之隔的强盗,砍刀被抽走,随即又落了下来。
叶妜深护住郡主推后几步,“娘亲您先去里间!”叮嘱完顺道把袖管里的匕首交给了郡主,然后弯身从小腿上取下绑好的匕首,二话不说朝窗边往里爬的强盗身上扎了下去。
强盗没想到他有防备,眼睛惊讶了一瞬,一边痛叫一边往前探身夺刀,叶妜深不松手,很有柔韧性的抬起一条腿蹬在强盗肩膀,两手死死攥住刀柄往后扽。
叶侯也上前帮忙,一掌劈在强盗后颈,一翻白眼晕死过去。
叶侯把叶妜深拉到里面,严重的担忧不假:“妜儿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。”叶妜深停顿了一下,“父亲。”
叶侯催促他进里间躲一躲,叶妜深不肯去,跟着叶侯要出去,郡主也没有在里间好好待着,不知从哪里拿到一柄长剑,英姿飒爽的快步走出。
院里的打斗声小了,叶侯出去帮严魁解决了一个后方偷袭的强盗,有强盗直冲郡主而来,口中还污言秽语。
郡主眼神冷漠,叶妜深眼中的狠意明显,不顾强盗手中的长砍刀,只持匕首上前拼命,强盗一个人对付他跟郡主两个人明显吃力,从身手上看也不是什么高手。
很快一剑一匕首送走了强盗,院里零星两个残存的强盗见势不妙要跑,严魁和叶元深追了上去,叶凌深则是回头保护郡主和叶妜深。
叶妜深溅了一脸血,郡主也脏了绒袄,叶侯心有余悸的快步走来,伸手去擦郡主下巴上的一个血珠。
“我没事。”郡主安慰叶侯,叶侯吓坏了,他连忙带郡主回屋,借灯光检查有无受伤。
叶妜深看的真切知道郡主没有受伤所以不担心,他回头目送郡主和叶侯进屋,屋里的露出一摸烛光,金黄色洒在叶妜深半边脸颊,血色像是绽在他皮肤上的曼珠沙华。
他原本苍白的皮肤底色既有醉态的脸颊红晕,也有对比强烈的嫣红血色,他漂亮糜艳,连见惯了他这张脸的叶凌深都不由得呼吸一滞。
叶妜深被冷风一吹呛咳了一声,他似无限怅然,看了看四下的尸体和正在善后的府上家丁,丫鬟们提水烧水,备好给众人净手净面。
方才热闹拼杀的火光归于黑暗和平静,打扫院落的侍从们又让院子热闹起来。
叶妜深像一座不会动的雕塑,他眼神茫然的落在地面。
每次有生命从他手中流逝而去,都能让他的情绪变的怪异。
“弟弟。”叶凌深唤他。
叶妜深抬头朝他看过来,反应过来后他牵动嘴角努力露出一个微笑,叶凌深莫名被他笑的有些心痛,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,丢下一句“快进来洗脸”就转身进去了。
叶凌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叶妜深讨好的眼神。
等他走后,叶妜深再一次陷入漠然,他松开手任凭匕首掉在地上,他伸展了一下五指,感觉指缝有些粘-腻。
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寒冷餐食掉生机,于是他动了动想要离开这里,却是踉跄了几步。
“妜深!”随之而来的便是匆匆朝他跑来的脚步声。
叶妜深刚一回头就被热烈的怀抱扑个正着,熟悉的熏香气味钻到鼻腔,叶妜深莫名觉得心安定下来。
他没有伸手回应这个拥抱,只是微微低下头,把脸埋在了宫循雾的怀里,他缓缓闭上眼睛,暂时把惊惧的情绪都收纳到宫循雾这里。
宫循雾的情况不必叶妜体面多少,他玄色的斗篷上尽是血腥气息,但叶妜深只嗅到了他熟悉的熏香。
他那叶妜深按在自己怀里,正在流血的掌心正在一下一下的抚着叶妜深的脊背。
直到宫循雾有些疑惑叶妜深的后背怎么湿了,反应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掌心有疼痛传来,才发现自己可能受伤了。
他动作顿了一下,叶妜深就睁开眼睛抬头看他,宫循雾连忙继续抚着他的背:“冷不冷?快进屋去。”
叶妜深摇头:“不要,我等兄长和严魁回来。”
宫循雾便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裹住叶妜深。
叶妜深没有推辞,任由他给自己穿头蓬,轻声同他打听:“宫里怎么样了?”
“一切都好。”宫循雾省略了其中惊险的部分,告诉他:“太子和贵妃都已被捉拿,皇兄和母后都没事。”
叶妜深点了点头:“没乱就好。”他不想看到城中每日都是今晚的景象,光是一个混乱的晚上就足够让人惊慌了。
短暂的拥抱驱散了叶妜深混乱的情绪,他清醒过来后退一步与宫循雾拉开距离,同时也发现了斗篷上湿凉的血渍,不由得蹙眉,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