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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对,不要气馁,关鹤拍拍脸,做了个好几个深呼吸。
他们手里有嵬山祭剧本,怎么也算半个“重生者”。这都干不过对面的邪.教徒,不如直接死了算了。
接下来,是独属于他们的计划时间!
在我看来,这其实是作弊。
这支队伍本应该是故事主角,可是他们故意分开了。要讲述清楚这场轻松愉快的祭祀,就必须让主角继续在村中冒险。
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按部就班地继续呢?另一边失控的故事要如何继续?
可惜我无法修改这个故事。
它明明是那个人的愿望。
……
另一边。
天色愈发黑暗。
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空中烧焦的气味慢慢散去,山间弥漫着土壤的涩味和浓郁的植物气息。
方休掰了根树枝当登山杖。他背朝灯火璀璨的村子,走向不远处的群山。
附近没有山路,雨水润湿的泥土又有点滑。白双影看着自家人类晃晃悠悠地往前走,干脆走到方休身边,一只手牢牢抓着,以防自家人类摔个嘴啃泥。
阿守则偷偷翻着白眼,走在最前。她身边环绕着两朵鬼火,能够勉强照亮崎岖山地。
“你们是不是看到了那个黑衣服的家伙?”
眼看后面两个人形要黏一块儿了,阿守率先打破沉默。
她清清嗓子,用颇为威严的语气继续。
“那黑衣人不算邪祟,地府记录中没有接近它的东西,它应当是人类插手后的产物。”
“嗯,我也这么想。”方休正享受着自家鬼的拎人服务,没什么拓展话题的意愿。
阿守:“……”防得真狠啊。
方休手里到底有什么重要情报,她简直好奇死了。
阿守想找点其他话题,随后悲伤地发现,方休还真是滴水不漏——
墟山确实人迹罕至,但方休不缺吃喝不缺火,还有个艳鬼挂在身上保暖,可谓全副武装。哪怕没有她跟着,方休好像也不会遇到什么问题。
阿守只得悻悻转过头,继续向大山深处前进。
走着走着,周遭环境突然出现了微妙的变化。
夏夜湿润的土壤渐渐变得干燥,出现了混着雪渣的硬土,原本翠绿的草丛转为枯黄,夜风又硬又冷。
就像真实世界的气温。
方休搓了搓胳膊,张嘴呼出一口白汽。他没有放慢走入大山的步伐,就像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。
阿守有些坐不住了——墟山山群的大小堪比一个省份,方休就凭一双腿走进去,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。
“你……”
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周围环境又一变。
夜色依旧,夜风转为凉爽。雪渣与雨水同时消失,周遭只剩下浓浓山雾。回头看去,那个灯火通明的嵬山村彻底消失,不知道是被浓雾阻隔,还是真的彻底消失。
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法术波动出现。只是刹那,万物悄然改变,安静而疯狂。
方休终于停住脚步:“真是剧本,成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我们脱离了嵬山祭的剧本范围。”
方休伸出手,拨了拨面前犹如实质的浓雾,“遇仙厄没有脑子,无法自己编造,必须依靠蓝本。”
“祭祀场地毗邻墟山,它就复制墟山脚下山村的祭祀故事。那么我想,我们主动走入墟山,它会复制墟山内部出现过的某个故事。”
方休松开手中的登山杖,对着浓雾露出微笑。
“蓝本不会凭空出现。只要这个剧本故事复现在墟山中,就免不了和大灾神扯上关系。”
“接下来,我们可以玩新剧本了。”
阿守本想质疑,话到嘴边,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的确,就算遇仙厄能以因果修改现实,风格也是“顺势而为”。无论环境还是事态发展,它似乎都没有凭空生造的能力。
更何况墟山有着大灾神的封印。这里不是阿猫阿狗随意撒野的地界,基本无人造访。如果要选一个拿得出手的“剧本”,九成九和大灾神相关。
之前她的注意力被黑衣人吸引走,想着如何走“嵬山祭”的流程,压根没将这些边角贯通起来。
……不得不说,虽说和方休联手有点憋屈,但这个人类确实非常强悍。
阿守顺势扫向远处,将力量凝在双眼。滚动的雾气中,飘满密密麻麻【滚动的雾气】说明。注意力稍稍散开,它们又迅速隐入雾中。
没走两步,前方的雾气里冒出一丝光亮。模模糊糊的人声混着雾气传来,口音奇怪却真实,分明是活人。
阿守脚步一顿,周身阴风一卷。她身上的嫁衣无影无踪,变成了干净利落的青布袍,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。
她的脸终于露了出来——双眉如墨、眉峰明显,一双漆黑的凤眼,乍看有种雌雄莫辨的英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