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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折叠成鸟形,倚靠在花瓶旁边, 造型颇有意趣。
房间还是那个房间, 白双影的心态却天翻地覆。
数万锁链一断,他立刻调集力量, 腐蚀剩余的封印。哪怕方休帮不上忙,再过短短百年,他也能自行挣脱封印。
就差这临门一脚, 白双影反而不那么焦急了。
短短百年,足够方休一生。等他看中的人类没了, 他再解封, 如此刚好。
白上神逛得腻烦, 又趴到床上,继续欣赏方休的睡脸——经过大墓之内的一通折腾,方休满脸疲惫, 眼底微微发青。
白双影忍不住伸出手, 轻轻盖上方休的额头。他的力量渗入方休生魂, 缓缓滋养方休的魂魄。
别看方休最后阶段控住了理智, 他被污染的认知与记忆仍旧存在。全靠方休意识七零八落, 以毒攻毒, 这才把危害控制到了最小。
然而这种程度的污染后遗症,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精神分裂。他的人类却没什么异常, 仍是他所熟悉的方休。
这人可比一眼看到底的解封之路有意思。
白双影边想边摸, 低头就看见方休睁开的眼。他的人类用黑洞洞的眸子看着他,双眼中盛满笑意:“饿了?”
“还好。”白双影优雅地凑近,“吃一点也好。”
……
方休抱紧自家鬼的脖子, 来了个长达五分钟的早安吻。
睡梦之中,他反复梦见镇墓厄其中的因果,梦得有点头疼。清清爽爽吻完,他才追回了点儿清醒。
方休靠着床头坐起来,长长呼了口气:“镇墓厄的因果可真麻烦,看一遍跟过了十辈子一样。”
白双影心情颇好:“嗯?”
“一个工匠的执念。”方休揉着太阳穴。
时逢乱世,群英逐鹿。某个天才工匠带着孩子北上逃难,差点饿死在路上。
幸而他们遇见了一队人马。为首的人见孩子可怜,给了他些干粮,又教他去野林子里挖蝉的幼虫烤了吃。工匠乖乖照做,留了条命。
而后群雄割据,儿子长大成人。工匠没了挂念,便想要找到当初的恩人,报答救命之恩。
好巧不巧,帮他那人有些本事,成了个小国国君。工匠找到恩人,自愿揽下了设计王陵的活计,并自告奋勇封死其中——如此一来,王陵的机关秘密就无法流出了。
为此,工匠准备了完美的计划。
他从各地调来工人,负责完全不同的工序。他潜心研究木石工艺,力求核心部分由自己完成。为了制造最完美的王陵,他没日没夜地完善设计规划,计划改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些图纸。”
方休哀叹,使劲揉脑袋。
之前解厄因果以故事吓人,这个是用数理化吓人,还不掺水往脑子里硬灌。加上镇墓厄在他脑袋里留下的一堆垃圾数据,但凡他意志薄弱点,连自己是谁都得忘。
白双影端坐在方休身边,听得十分认真。
“那个玉蝉的原身,是他祖传下来的玉镇纸。他将它雕成玉蝉当陪葬,打算在墓中死得体面点。”
“后来,他发现自己怎样都想不出真正完美的方案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哪怕他的智慧保得了百年,百年之后,世人也会有别的办法。”
讲到这里,方休耸耸肩,“直到死在墓中那一刻,他还在恐惧焦虑,唯恐自己建造不力,害了恩人——镇墓厄就是这么成的。”
之后它被邪祟盯上,炼化为仙厄,那都是后话了。
“执念成仙厄,结果还是没保住。”方休打了个哈欠,总结道,“世上哪有百分百完美的计划?”
“你的计划不是么?”白双影好奇。
方休被哈欠卡了下,沉默片刻:“还真不是,因为我遇见了你。我偶尔……我时常会想——”
说着,方休扫了眼满脸好奇的“艳鬼”,吞下了句子后半截。
白双影不满地瞧着方休,又上来吃了两口他的人类。
他们之间仍然存留着一层窗户纸——方休的计划,他的身份。两人对此默契地保持沉默,相安无事地搭档着。
可是他们只剩两场祭祀了!
白双影的指尖在那层窗户纸上跃跃欲试。他本以为有了后路之后,自己会对此人兴趣下降,谁想他反而越来越好奇,好奇得不得了。
相反,方休没有表达太多对他的在意,白双影反而觉得胸闷气短,恨不得把那层破纸戳烂。
一来二去,方休的舌尖被吮得有点发麻。他喘了会儿,一双黑眼睛时不时垂下,貌似在打什么坏主意。
解厄塔顶。
看着双目无神写报告的阿守,奠二的嘴角挑起来又压下,随即不受控制地上挑。
这世上还有比“旁观上司摔自己摔过的坑”更爽的事情吗?
不过,它确实读懂了阿守身边的杀气,怎么都不敢笑出声。
“岑令那小子,还真是对阴间规则门儿清。”阿守阴恻恻地说道。
岑令以大量阴气淬炼生魂,妄图接近鬼仙之体,这一点确实离谱。奈何他这事是在阳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