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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说的话可一直作数——我是指,把小九要回来的事。”陵子游又叼上了狗尾巴草,他倚在墙边,半长不短的马尾被风吹得翘起几缕,随性又俏皮。
沈宴淮的反应却平静了许多,“我也说过,抛弃过小鹤的人,没有资格再让她回去。”
两人对视,露出不同程度的冷笑。
这是干什么啊?
玄露开始怀疑自己,难道她拒绝得不够明显吗?还是非得气到说人话才行?
但她还是不解地看着陵子游,对方不该是这样喜欢纠缠的人,按照她对他的了解,陵子游最多只会找一下沈宴淮的茬,便会就此作罢。
这般异常……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?
见玄露看向自己,陵子游心底愈发坚定,无论如何,他都不能将小九丢给这个魔鬼!
“若我没记错,沈师弟如今是有三十又二只仙鹤吧。”
沈宴淮抬眼,“没想到师兄对我的鹤群如此了如指掌,是亲自来我竹舍数过,还是去我师父那问的?”
嘿,这人嘴忒厉害!
陵子游觉得遇见对手了,前一句说他乱闯屋室,后一句说他偷偷告小状,简直说得他像个卑鄙小人!
但他是不可能罢休的,于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,“师兄关照师弟不是应该的么?我可不像有的人喜欢为非作歹,恃强凌弱。”
他回宗后也得知了高正平被驱逐下山的事,对这个沈师弟的遭遇略表同情。
但现在是另一码事:“既然师弟有这么多鹤,又训练得当,想必自有一番训鹤的本事,身为师兄,不得不佩服啊。”
“但话又说回来,师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训好一只鹤,想必也不会为缺少一只头疼。”
陵子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小九做阵眼已经做得够多够辛苦了,师弟不若换一只鹤顶替她。或者一只不够,我去领十只与师弟交换。”
沈宴淮语气淡淡:“师兄或许不知,在鹤群之中,谁也不能代替小鹤的位置。”
陵子游的表情微微扭曲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,正是因为知道,他才会如此费心地想将小九带走。
在一旁听了两人对话的玄露彻底懵了。
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……看陵子游,似乎真是铁了心地想将她带回去。
她想了想,上前拽了拽陵子游袖子,对他摇了摇头,走到沈宴淮身边,想再清晰地告诉他一遍。
然而陵子游看了之后愈发热泪盈眶——等着吧,小九,我一定会把无辜的你解救出来的!
在那之后,陵子游又来了数次,搞得玄露从一开始的紧张兮兮,变成了无奈旁观。
虽说她不明白陵子游为何这么固执……但沈宴淮毫不动摇的态度让她十分欣慰。
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,留在沈宴淮身边,是完成任务最便捷的途径。
她可不想在外面救着人,对沈宴淮的进程一概不知,某天再突然收到任务失败的消息……
再者,她也不是很想离开。
玄露仰起头,细细打量少年出落得愈发俊美的脸庞,眼前浮现出不知几何前世与他相处的记忆。或许是与对方在一起太久了,一想到分别,竟让她也感到了几分舍不得。
时间一天一天过去,在玄露都有些习惯两人时不时的“针锋相对”的时候,在她不知道的地方,事情有了新的变化。
“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,就算我能等,也耽误你修炼啊。”陵子游环着臂,慢悠悠地调侃道。
彼时的沈宴淮正在擦拭自己的剑,目不斜视,“谁让陵师兄总爱找过来,妄想不可能之事,师弟无法,只能陪同。”
陵子游磨了磨牙,目光落在沈宴淮手中的剑上。
“是把好剑。”他赞叹道,随即挑了挑眉,“正好,我也用剑。”
沈宴淮抬头,看到陵子游腰间被暗蓝色布条层层包裹的剑柄。
陵子游:“不若用剑比试一番,我若赢了,我便带走小九。”
沈宴淮:“倘若你输了?”
陵子游立刻道:“我输了,保准再不来打扰你们,也会为这段时日的叨扰道歉。”
沈宴淮轻笑了笑,浅色的眼瞳平静明亮,“可小鹤不是物品,怎可以一次比斗决定她的归宿?”
这话着实让陵子游愣了一下,看向沈宴淮的目光愈发复杂。
如此心如明镜的人,却偏偏是个变态。
但他更不能将小九不管不顾置于险境,道:“这个你不用管,我自有办法说服她。你只说比不比?”
沈宴淮拭剑的动作缓缓停止,指尖从剑脊上轻轻划过,引得一声嗡鸣。
“比。”
……
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,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,玄露发现沈宴淮一大早就不见了。
她纳闷地在落瀑阁内外找了一圈,鹤群都整整齐齐地在外找零食,屋内也整整齐齐地被打扫干净,唯独沈宴淮不见踪影。
能到哪去……?
最近御灵峰主没有讲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