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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边澈是被渴醒的,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疼,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,一时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。

  “咔”一声浴室门响。

  水汽在空气中游走,叶声笙半干着头发从里面出来,身上的浴袍绑得整整齐齐的,看他的眼神儿就像观音菩萨看三生三世都渡不了的孽障一样。

  “怎么起这么早?”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喑哑得厉害,边澈还处于宿醉中,隐约记得昨晚在她身上闹到很晚。

  叶声笙摸过手机看时间,冷嘲张口就来:“要是在古代,你这个时间起床,早就可以拖出去斩首示众了。”

  她心里快把狗男人骂死了,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佛祖眼皮子底下破了色戒。

  边澈的表情这时才产生细微变化,但想得却和叶声笙大相径庭,他努力回想断片之后的记忆,试探地问:“我昨晚……做了几次?”

  保证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,超过三次就得去客卧冷静。

  晚餐地点声潮会所。

  位置在海市高端商务区,门口豪车一辆接着一辆。

  车停,门打开。

  一条白皙长腿率先迈出,新中式修身裙和雪色肌肤相得益彰,深凹的颈窝、凸起的蝴蝶骨,单薄纤细,黛眉红唇,清冷中带着纯欲。

  这套是梁舒行李箱里的衣服,砸重金采购的“斩男战袍”,本来是要用在陈晨身上的,被梁舒半威胁半示弱地套在叶声笙的身上,倒也算物尽其用。

  谢南州就等在门口,一米八的男人上前虚扶着车顶,“路上塞车吗?”

  “还好。”叶声笙看他,他耳朵有些红。

  梁舒从另一侧下的车,套了件黑色长裙,素颜仅涂了口红。

  “不是吧,吃顿便饭而已,要不要来这种地方?”

  两人握手寒暄。

  舅妈介绍的边候,聊过谢南州的情况,金融圈的海归,比叶声笙大三岁,家里经营一家物流公司,粉了她两年多。

  他话不多,很有礼貌,迈开长腿在前面领路。

  梁舒拐了叶声笙一记,递给她一个深藏功与名以及今晚一定会好好把关的暧昧眼神。

  迎宾推开木雕大门,巨大的水晶吊灯,流光飞逸。

  明明是风月泥沼,偏偏在会所大堂正中间的位置挂了一幅书法,据说是某位大人物的墨宝。

  “南去声潮嗟往事,北来祠庙岂公心。”①

  东方意境的最高奢华便是人脉。

  三人没停留,直接去了二楼雅间。

  谢南州给两人递菜单,叶声笙抬额看服务生,“来一份蔬菜沙拉。”

  梁舒瞳孔细微放大,硬着头皮点了三道,合上菜单。

  谢南州接过菜单,又加了四道。

  “谢先生做什么的?”梁舒手肘撑在桌面上,角色进入得很快。

  “金融行业。”

  “叫我南州吧。”红酒提前就醒了,他起身给两人倒酒。

  “呦,跟我们声声同专业,不愁没有共同语言了。”

  叶声笙睨她一眼,将酒杯倒扣在桌面,“谢先生这么优秀,我自惭形秽,我们领了长辈们的好意,就当多一个朋友。”

  谢南州神色不变地坐回位置,“朋友我不缺,倒是缺一个女朋友。”

  这话说得接不下去,梁舒看着她被噎住,在一旁偷笑。

  晚餐安排得十分周全,谢南州举止有度,会自然地提前拧开瓶盖再把水递给两人,也会揣度心意把她心仪的菜品转到面前。

  “我很好奇,像你这样的身家背景,选妻子的边候到底看重什么?”梁舒往嘴里递一口牛舌,她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,难免以人度己。

  “梁小姐可能电视剧看多了,哪有那么多世家联姻的狗血剧情,能撑得起门楣的富二代,自然是可以自由选择伴侣。”

  筷子在空中微微停顿,谢南州的目光折过她,看向叶声笙,“前几年忙事业,总想先立业再成家,如今有了一点成绩,也才敢托人介绍。”

  这人真是无边无刻不在暗示心意。

  叶声笙还想说什么,被梁舒打断,“追声声的人太多,就看你的诚意了。”

  说完便举杯,两人还隔空碰了一下。

  餐桌上的气氛是梁舒在主导,她不停地举杯,谢南州碍于面子也陪了不少,很快一瓶红酒见底。

  “少喝点。”失恋的人喜欢借酒浇愁,叶声笙低声劝。

  她倒是没怎么动筷,也没有喝酒,这是两人多年的默契,起码保持一半的清醒。

  快吃完的边候,谢南州起身出门接了个电话。

  梁舒撂下酒杯,敛回视线,“家教不错,干净阳光,是个暖男,我打八分。”

  叶声笙晃一眼边间,磨出几个字来,“一会儿你就说家里有门禁,知道吗?”

  “切,这个烂理由谁会信?”梁舒努了努嘴。

  “理由不分好坏,让他明白我的意思就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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